第十一章[第3页/共3页]
六月中旬,天更加热燥,扫了大半月的院子,幼清垂垂同院里的人熟谙起来,院里的人也都晓得了有个戴面纱扫地扫得不如何的丫头,身材好,声音软,脾气柔,是个好相与的。
她正巧杵着那根竹枝儿站在树下,一点点,慢悠悠,细心劳作。
她像是向来没做过这等活计,两手握着大竹枝,行动格外生硬,因为过分当真,因而就显得更加笨拙。
明显晓得她面纱底下是如何一副边幅,却就是忍不住多瞧几眼。
轻琅见她不被骗,眼睛一横,语气凶恶,抛下一句:“你若不去找,转头爷问起来,我便说这差事交你手上了,反正我也同你说了,你不去找,那便是你的事。”说完回身就走。
是因为那双眼睛么?
张德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竖起大拇指,“还是师父老练,一瞅一个准。”
玉轮攀上墙头,墙外头模糊传开府里打更人的声音。
他定是又透过她在看谁了。
徳昭站在不远处,漫不经心肠拿眼瞧她,想着只随便看一眼,目光沾上,便再也移不开。
想起旧事,姜大免不很多问一句,“现在你的脸还会疼吗?”
书案外头正对着小天井,海棠树下空无一人。
张德全忙地应下。
得知本身的差事是扫大院,幼清一颗心安下来。扫院子罢了,轻松得很。
幼清有些踌躇,并未应下。
幼清应一声“嗳”,踩着碎步一股溜出了院子。
来喜白他一眼,拂尘一甩,“新奇?哼,自爷客岁底回京,这院里的人,只要往内里打发的份,你何时见过爷主动点名揽人进院的?”
他仿佛就这么一向地怔怔地看着她,看了好久好久,那双乌黑深沉的眸子里,没有半点情感颠簸,他看着她,不带任何豪情地看着,固执又严厉。
表情当即舒朗起来。
“过几日六月二十四日荷花生日,屋里少了个红白荷叶宽口花瓶,也不知借到哪屋里收着了,好姐姐,你谅解我一些,替我找找可好?”
没有甚么杂物,都是树叶,零寥落落的,扫在一起堆成小小山。
傍晚时分,徳昭回了府,换下衣裳往书房去,屋里各个角落的冰桶从轱轳钱状孔里透出白腾腾的冷气,徳昭仍感觉热,命人打起支摘窗,在书案前练字。
幼清低头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