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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朱心堂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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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铜雀簪与猪胆膏(八)[第1页/共3页]

屠户家的娘子眨了眨眼,半懂不懂地不知该如何接下去。

杨三郎躬身向徒弟长揖下去,再直腰昂首时,目光正撞上徒弟和蔼可亲的笑容。“倒无需你散尽家财功名,只需你的,一双目珠罢了。”

徒弟点头笑过,转向杨三郎道:“主簿饱读诗书,又是个风雅人,此情此景有甚么说法没有?”

我在门后守着小泥炉上的药罐子,一面留意汤药气味的窜改,一面偷眼去看脸上蒙着厚厚布帛的杨三郎。

我在近岸的处所折下几张鲜嫩的荷叶,转头雀跃地向不远处的徒弟挥了挥。

“杨主簿如果肯,还请抓紧些,再耽搁了,恐我也有力还谢娘子一双眼了。”徒弟顿了顿足,转头冲我招招手,我紧跟到徒弟身边。

屠户娘子说得冲动,徒弟却波澜不惊,浑不在乎地随口接道:“哪有那么多的邪物,必然是民气里长出了一团邪气,将本身侵噬了,倒要口口声声怪外头有邪物犯了人。”

茱萸巷离西湖不远,多绕上几步,转出巷子,面前便是一片豁然开畅。端五过了有些日子,小暑将近,湖面上新荷初展,随风翻滚出一片绿浪,暗香浮动。白日里湖上不见寻欢作乐的花船画舫,偶有一两只蚱蜢小舟藏匿在层层叠叠的荷叶间寻幽,安闲闲适,好一番离尘清境。

杨三郎蓦地停下来手,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,不甚肯定地探听道:“朱先生的意义是……另有体例?”

徒弟极对劲他的共同,点着头回身捧起柜台上的荷叶。荷叶里头骨碌碌地转动着两颗水亮亮的目珠,如同两颗晨间的朝露。徒弟托着荷叶啧啧叹道:“幸亏这目珠尚且是清灵的,如果浑浊了,便无用了。”

“当初,如果不举家迁到南边来,就安守在北方,薄田简屋,也尚且过得。来了南边,又经常驰念故乡,母亲跟前不敢轻露,恐怕伤了母亲要重振门庭的心。我那……亡妻便常伴我来此抒发,我何尝不知她也思念故乡母族,却还要想出各式说辞来宽解我……”

“前些日子你唱予徒弟听的那曲子,甚是好听,再唱一回可好?”徒弟低头轻声问道。

“故里遥,何日去。家住吴门,久作长安旅。蒲月渔郎相忆否。小楫轻舟,梦入芙蓉浦。”杨三郎长叹着吟诵了几句,面上忽有了些笑,倒是苦涩非常。他望着满目荷叶入迷,似在同徒弟说话,又像是在自语。

说话间殷乙已套好了车,进店铺搀扶起杨三郎一步步地朝朱心堂外摸去。徒弟坐回柜台背面,冲他拜别的背影淡然一笑,摇了点头,便低了头捣弄那剩下的半铫子猪胆膏。

我带着荷叶回到徒弟身边,可杨三郎的眼却教跟前满目标风荷勾住,涓滴没有要走的意义。他借着酒意说了那些话,说着说着喉咙渐渐哽塞起来,眼里出现的红,却不知是因酒气还是伤怀。

“上回买的另有呢,近几日那位杨家的官人不来吃酒,连醒酒茶也省下了很多。”九儿答道,眼角的余光朝徒弟一溜,面上轰地起了一层浅浅的绯红,神情顷刻不天然起来,又推说家里的店铺正忙,谢过徒弟便拉着兴儿归去了。

“朱先生,你还不晓得杨府的事罢?”九儿姐弟前脚刚走,对街张屠户的娘子便跳了出去,也不知她几时来的,约莫是听到了九儿提及杨三郎,仓猝出去道:“我家官人前日去杨府送过肉,听他家老仆说得真真的,杨主簿的眼瞎啦,他家娘子的眼睛倒一日日好了起来。你说这事邪乎不邪乎?这杨家接二连三地遭难,想是有邪物侵门了,该请个道人做回法,驱一驱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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