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[第1页/共4页]

他最绝望无助时，也曾想畴昔大同找封野，但看着元微灵被退亲、曾经与元家交好的人都对他们退避三舍，他就落空了勇气。大同太远了，民气太远了，他要走的路充满波折，各处鲜血，必定平生只能独行。

“是。”

燕思空无法一笑，以袖掩面，抬头咕咚咕咚把一碗酒都灌进了肚子里，而后一抹嘴：“嗯，上好的寒潭香。”

虽是心中早有猜想，但见到封野的一刹时，他还是没能禁止住那一阵难言的颤抖，当封野以一种他读不懂的目光看着他时，前尘旧事在面前接踵而至，恍然间仿佛光阴飞速倒溯，他们都退回了少年时，那长生回不去的少年时。

封野抓起一根胡萝卜，塞进了马王的嘴里，边抚摩着它的鬃毛，看着燕思空谨慎地站于一丈开外，嘲笑道：“过来，它不咬人。”

“哦，那你又一样输给我。”封野把酒碗强行塞进他手里，号令道，“干了。”

也不知如许对峙了多久，燕思空以背抵墙的姿式看似不吃力，实则因为满身紧绷、一动未动，很快就酸麻不已，而心机上的折磨更是苦不堪言。

“你酒量如何？”封野端起酒碗，举到了燕思空面前。

封野绝望地看了他一眼：“算了，不怪你了。”

“让你来正为此事。”封野道，“我还没想到配得上它的名字，你来取吧。”

“我让它来看着你，如何，吓成如许？”封野嗤笑一声，“你之前胆量不是挺大的吗？”

燕思空瞪着封野，目光一片赤红。

燕思空只得跟了上去。

燕思空无法：“是殿下长高了。”

燕思空倒吸一口冷气，内心怒骂封野：“殿下……叨教。”

二人堕入一阵难堪地沉默。

燕思空略一思忖，吟道：“传杯犹似少年豪，归鬓任霜，醉红未老，不如叫它‘醉红’吧。”

燕思空心底微热，轻声道：“多谢殿下。”

“下官……”

“殿下谈笑了。”

远远地，燕思空闻到了一股再熟谙不过的味道――马粪味儿。

俩人的目光在氛围中碰撞，说不清那一刻究竟是何情感。

“……”

封魂倒是站起家，款步走向燕思空，停在其身前几步之遥。

燕思空深吸一口气，颤抖着说：“大同……太远了。”

一碗饮干，封野豪气笑道：“好酒！”他一手提起酒坛，再满两碗，然后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的眼睛，“给我讲讲你的十年吧。”

树下，早已备好一桌酒菜，薛伯站在桌旁冲他们浅笑，不远处，封魂倚着树干打盹儿。

“下官听闻世子殿下将统统访客拒于门外，猜想殿下不喜被扰，不敢冒昧。”

封野深深地看着燕思空，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。

“殿下想问我甚么？”这一天产生的事过于震惊，他已经没脾气了。

燕思空走了畴昔，谨慎翼翼地伸脱手，摸上了马儿的脸，那马也只是翻了他一眼，还是故我地嚼着胡萝卜，他这才大起胆量，一起摸向马王的背脊、腹部、大腿，感受着那坚固如石的肌肉透过掌心通报来的力量。

“尚可。”

燕思空深吸一口气：“可否让……封魂殿下……暂避？”

“既是灵兽，更把稳存畏敬。”燕思空心想，到底是牲口，万一发疯咬人如何办。

那一顷刻，竟似有万千委曲涌入心头，鼻腔猛地出现一股酸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