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[第1页/共4页]

“怕你？”封野轻柔地抚摩着他的头发，“我去过炼狱，见过鬼怪，感受过本身的父亲在怀中渐失温度，这世上再没有令我封野惊骇的人事物。”

封野唇角微扬：“一言为定。”

俩人最后一次见面，元少胥还是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少年，十七年畴昔了，他已与当年的元卯差未几年事。元家的子嗣里，就属元少胥与元卯长得最像，现在面上的纹路平增了光阴的陈迹，身上的铠甲装潢出几分威武，就更像了。

若非体味元少胥的赋性，仅凭他边幅堂堂、气质英锐，一眼看去，确切易让人佩服。

但是……就此揭过？

吴六七前来通报，说狼王传唤燕思空去见元将军。他说话的时候，头也不敢抬，腿肚子直抖，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时不时地偷瞄趴在燕思空脚边的封魂。

燕思空抿唇不语。

元少胥沉痛地说：“你当年不辞而别，十七年来杳无音信，我们都觉得你已经……没想到你还活着，娘和大姐晓得了，该有多欢畅。”

封野，也不在乎呀……

元少胥神情庄严，义正言辞，那板起来的面孔竟分外像当年的元卯，燕思空心头大颤，不但后退了一步，元少胥和元卯的脸在恍忽之间堆叠了，他仿佛看到元卯在指责他们兄弟阋墙，令他顿时升起难言的歉疚。

燕思空一眨不眨地看着元少胥，淡淡说道：“大哥，我是思空，不是南聿，你不至连亲兄弟都认不出来吧。”

“你……”元少胥绝望地摇着头，“你我是亲兄弟，我为何要冤枉你？当年你冲撞法场，要被发配放逐，你便求思空为你顶罪，外人辩白不出你们，我则是……则是一时私心，没有禁止，只因你是我的亲弟弟……”他懊悔地说，“这些年来我知己难安，直到再见到思空，晓得你们都活着，我才气睡上一个安稳的觉啊。”

“你另有甚么可说？”

燕思空生硬地看着元家兄弟，只觉一股郁结之气堵在心口，令他呼吸都难觉得继，他嘴唇颤栗，双拳握得咯咯直响。

元少胥比他设想中聪明，晓得那里是他的软肋，他这平生都没法放下的，就是元家对他的大恩，现在元家兄弟暗指他对元卯不孝，真如当胸一拳，打得又狠又准。

“封野，你未免藐视我了。”燕思空嘲笑一声，“你去过炼狱，我亦走过阳间，你见过鬼怪，我亦伴过魍魉，为了走到明天，我燕思空不知死过多少回，这世上，也没有我惊骇的人事物。”

封野踏入营帐时，看到的就是燕思空趴在封魂身上那孤寂的背影，他的心揪了一下，神采微动，但很快粉饰了畴昔。

贰心中大怆，嘴角却逸出了一串嘲弄地笑声，他低低笑着：“好，说得好。我燕思空活了三十年，斗得倒这世上最恶毒险恶的权宦，却竟然不能证明本身的身份，也罢……”他深吸一口气，笑容苦楚，“就此揭过。”

元少胥大步走了过来，冲动地叫道：“南聿！”

封野欺近了他：“你晓得我为何让魂儿来守着你吗。”

燕思空看着那张脸，没法不回想起元卯，心中酸楚难当。

他真想把元少胥的面皮扒下来，不让元少胥用那张神似元卯的脸，说出令他戾气高涨的话。

封魂那只青白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燕思空。

封魂“呜”了一声。

“对，只要魂儿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蒙蔽。”封野嘲笑道，“不然以你的奸猾，一觉醒来这封家军改了姓也说不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