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[第2页/共5页]

“我没甚么可回嘴的。”燕思空看着元南聿，眸中尽是苦涩，“我如许作歹之人，你们筹算如何措置？”他不由想，若聿儿还是聿儿，定会谅解他的吧……

燕思空双目板滞而浮泛地看着甚么也没有的火线，脑中亦是一片空缺，他乃至一时忘了本身来此地的目标。

直至现在，他都不敢确信，那些会不会也是一场恶梦，封野当真那么恨他吗？聿儿当真还活着吗？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在梦中见到聿儿，可醒来后却如一脚从绝壁上踩空，不过是坠入更深的绝望。

“……他这些年，愈发暴躁刻毒，恐怕不是你当年熟谙的他了。”

想起昏倒前产生的事，他的心跳蓦地加快，恨不能突破皮肉的束缚蹦出体外，胸膛也用力起伏，气味短促，他两手有力地揪住了被褥，强行平复下一波接着一波涌来的伤痛。

燕思空握紧了拳头。

但这个梦太实在了，太刻骨了，容不得他不信。

元南聿坐在了榻前，看了眼一口未动的饭菜道：“为何不吃？”

封野便像是饿了好久的狼，贪婪地将那口中的滋味儿咀嚼了个遍，亲得燕思空脑筋晕眩，连一丝挣扎地力量都没有了。

燕思空颤抖着：“封野，你究竟想干甚么？”

那小卒见他醒了，忙放动手中的饭菜和汤药，凑了过来，态度恭敬很多：“大人可好些了？”

本来仇敌的刀山剑雨，也比不过嫡亲至爱之人的只字片言。

燕思空看着元南聿，眼眶禁不住发热，但他已禁止了本身的情感。

燕思空面无神采地说道：“我项上人头在你手中，不该怕吗。”

元南聿看着燕思空面上的哀痛，心悸不已，那神情当真不像作伪，可他不得不防备这小我，他抿了抿唇，抓起面具盖在了脸上，粉饰本身的情感，“我抽暇会来看你。”

“为何不呢？当年你拿你爹赌咒，你生是我封野的人，死是我封野的鬼，就算你娶妻纳妾、子孙成群，你仍然是我的！”封野暴露阴狠得令人胆怯地笑，“何况，你对我而言，也只剩这般好处了。”

燕思空双眸排泄血丝，若换做常日、换做别人，他如此能言善辩，定要与封野就此事论上一番，可现在他却不想回嘴了，一是他已绝望透顶，二是他已想明白，封野是听不出来，因为封野已打从心底认定了此事，唯有他是个“彻头彻尾的骗子”，是假燕思空，才气令封野为本身遭到的欺瞒找到来由，为本身的痛恨找到前程。

燕思空冷冷说道：“你叫我甚么？你忘了你昨夜亲口说了，我不是燕思空吗。”

燕思空在半梦半醒间，俄然一阵冷风灌了出去，如一把利剑破开了暖和的氛围，冻得他抖了一抖，他顿时复苏了过来，尚昏黄的睡眼间，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，裹夹着账外的寒气，几近将全部帐门遮挡。

“……我和她，并非你所想。”

元南聿低下头，沉默半晌：“这几年，你的一举一动，我们都暗中存眷着。”

封野微微勾唇：“你怕我吗？”

元南聿沉声道：“不要唤我聿儿。”

他俄然之间想开很多，元南聿活着，或许已是他此生最大的恩赐，他曾情愿拿命换元南聿的命，现在俩人不但都活着，还能相逢，他还要期望甚么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