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章[第2页/共3页]

万阳一张俏脸尽是气愤与不甘：“若不是为了母妃，我万阳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奸贼，你别觉得做了我的额驸，就能扶摇直上、平步青云，我不会为你产下一儿半女，你连碰都别想碰我！”她举起凤冠，用力朝燕思空扔了畴昔。

燕思空垂下了视线，睫毛微微颤抖着。

他像是灵魂出窍普通，冷眼旁观着本身和万阳公主拜堂结婚，他的笑凝于面上，与来宾酌金馔玉、虚与委蛇，在那大片大片能将人淹没的红色里，他体味不到一丝高兴，一桌一桌的美酒好菜，和满室芳香的熏香，他却只嗅获得湿黏、氤氲的血腥味儿。

燕思空眨了眨眼睛，暗中松了一口气，他安静道：“殿下放心，臣不敢僭越。”他走到桌前，举起了合卺酒，“殿下无妨与臣共饮了这杯酒，你我虽无伉俪之缘，到底要同住一屋檐下，婚事上还需相互讳饰，这杯酒本是合欢之意，现在当作合作，也何尝不成。”

他说不清本身是真的忘了，还是用心不去想，直到这一刻，他逼真地感遭到“万阳公主”不再只是他们口中的一个词、而是活生生的人时，他才不得不去思考，他该拿她如何。

万阳眯起眼睛，警戒地看着那杯酒。

燕思空拱了拱身，淡道：“臣与公主已经结婚，我是夫，你是妻，夫为妻纲，我不能跪。”

燕思空躬了躬身，也饮尽了杯中酒。

诏狱已经近百年未曾出过差池，保卫多有懒惰，巡查的规律都不改换，令他们有机可趁。

这还不算。昭武帝克日接连收揽回了兵权和相权，正值志对劲满，借嫁女之机，犒赏朝臣，给众官将都送去了好酒，他们天然要赏些给底下的人，共沐天恩。

他晓得佘准和部下的人定也已经潜了出去，他重金拉拢的狱卒已经将囚室的舆图和钥匙的位置都画了出来，封家父子虽在一个牢中，都囚室相隔甚远，佘准去找封野，而他，去救封剑平，佘准的部下会赶来策应他们。

“我是君，你是臣，君为臣纲。”万阳将红盖头狠狠扔到了地上，“跪！”

而在暖帐之下、喜榻之上，万阳公主正襟而坐，红盖头微微浮动，令人遐想连篇。

面上的薄粉粉饰了他的惨白，固然目光沉寂如水，他也硬是装出了东风对劲。

公主的轿舆行至燕府时，恰是傍晚时分，全府表里悬灯结彩，来宾盈门。燕思空早早已率全府高低站在门前，待万阳公主降舆，内监宣旨，他们齐刷刷地跪地，驱逐这金枝玉叶。

万阳公主陈碧夕瞪圆了一双杏目，猎奇又不客气地打量着燕思空，她轻哼一声：“你就是燕思空，公然如他们所说，长得人模人样。”

当万阳公主款款步下轿舆，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中，伸出一只柔白的小手，搭上燕思空的胳膊，他俄然浑身一激灵，仿佛大梦初醒，才认识到身边之人，将是他燕思空明媒正娶的老婆。

万阳站起家，脱下了沉重的凤冠，持在手中，一步步逼近燕思空：“你觉得我身在后宫，就甚么都不晓得吗？难怪表哥不肯我嫁你，他早已看出，你是个为了繁华繁华，欺师灭祖、认贼做父的无耻小人！”

这小公主刚到府上，若降不住她，今后岂不是束手缚脚。

不知这些酒本日有多少喝进了狱卒的肚子里，但这天子嫁女之日，满城欢庆，民气涣散，确切是劫狱的好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