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野猪[第1页/共4页]
他一面说,一面拔出腰间一柄长刀,显出当中一处豁口,向几人道:“就是这处——我想要砍它脸,无妨手一滑,被它拿牙齿把刀都磕了,我弟弟来救,要抢它后门,又被它挑翻伤了腿,今次若非是李庄头来找,只叫我们几个带路,又说遇得甚么都不消我们脱手去打,我等闲都不肯来的。”
寒冬时节,溪流还是死水不说,还冒着红色蒸腾雾气,而溪流边上,正有两只不知是甚么的植物把前头两只蹄子踩进溪流里低头喝水。
裴雍就指着那些萍踪,向她一一细说,这是黄猄,那是野鹿等等,复又道:“你看这一片山头的树木比先前要多,又有常绿松柏,前头另有几树梅花,虽未开,却生了花苞,再有这些植物俱往此处走,想来近处就有水源,或许另有避风山谷。”
赵明枝只觉那植物通体黄黑,毛发甚多,好似另有獠牙,只还没来得及认出来,就听得边上猎户惶恐道:“是野猪!”
赵明枝先前就得了裴雍叮嘱,要她不管旁的,只盯着那小猪射箭,此时两端大猪转眼就要到面前,若说心中不慌,那是假的,只她向到临危反而更加沉着,此时只见那野猪就要躲进树林间,便不退反进,疾行几个大步,把手中弓拉到最满,半蹲在地,对准那小猪魄门,张弓即射。
她一贯五感比平凡人活络,走着走着,只觉模糊约约闻到一股子奇特味道,像是花香当中异化着腥臭,一时只觉奇特,因身后跟着一名猎户,又有两名保护,底气实足,也并不如何惊骇,只循那味道谨慎畴昔。
寒冬时节比不得春秋,既无奇花异草争奇斗艳,也无色采浓艳的累累果实、红黄树叶,只要落光了叶子的树干、树枝,或笔挺,或蜿蜒,或嶙峋,或直向天涯,或栽倒横拦于半道之上,入目之处,色彩也多只要吵嘴灰三样。
如果野鸡野兔甚么的,赵明枝另有些掌控,便是野鹿、黄猄,她也不怎的害怕,但是传闻要猎野猪,又有方才那猎人如此一番说法,此时不免心中发虚,便回道:“天然是想,但我听方才这一名兄台说话,那野猪外皮深厚,毛也极硬,我这弓只要五斗力,以我臂力,还不能拉满,恐怕射中了也射不穿它外壳——会不会给二哥帮倒忙的?”
但两人新婚之际,看着面前风景,只觉天然朴素,又足有留白,便是再短长的大师,也画不出如许标致水墨。
而在这大猪背面,另一头野猪已是立时调转转头,惨叫着就跑,只还未跑出多远,裴雍已然再度拉弓搭箭,“卟”的一声,这声音为猪叫声袒护——倒是彼处逃窜的野猪魄门处中了一箭,也跟着原地打起滚来。
不知为何,此处空中积雪反倒不如其他处所深厚,越靠近,那气味越庞大,随风一时浓,一时淡。
那保护倒是笑道:“老弟,倒不是我不听你的,只我们本日领头那一名恰是打猎的里手,昔日在西边,他两箭射死过大虫——你说一猪二熊三大虫,那大虫虽是排第三,但比野猪又如何?”
见得赵明枝,裴雍顿时笑道:“如何跑这里来了?我看前头有些迹象,只怕摆布有野猪……”
“这会子下边有三只,那只大的好似就是那头最爱祸害人的,少说四五百斤,怕不长了五六年了,更难对于。”
这动机才一起来,她便起家后退,正要去躲那两端大猪,以免被近了身,却听得身边一下破空声,转头去看,竟是又一支箭矢从本身边飞出,直直射中不远处那大猪,从它此中鼻孔处贯穿出来,只暴露箭簇同小半截箭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