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0.前世（十三）[第1页/共4页]

钟意有些惊奇，问了宫人，才知是二位县主打扮换衣后，往清思殿去了。

沈复闻言微怔，侧目去看钟意，那目光温和，最深处有些令人看不清的东西。

那声音甜如蜜、柔如丝，缠绵委宛，只是听着，都叫人骨酥。

夜色初起，宫中长廊已经点起了灯，远了望去，广宽而庄穆，昨晚下了一夜的雪，地上厚厚积了一层，衬着灯光，也极温馨。

何皇后年纪已经不轻了，但是当她衣裙斑斓、发髻高挽时，举手投足间的高雅与雍容，都是年青女郎没法对比的寂静华贵。

沈复不再看她，转向归德、和静二位县主，道：“令尊皆为陛下同产兄弟，便是诸县主中位最高者，请登上座。”

再则，天子封禅，必以太子为亚献，这何尝不是向天下宣布东宫正统礼法职位的一条佳径。

本日的宴饮，李政是毫无疑问的配角，天子兴趣颇高，思及前事，举杯道：“昔日国度草创，太上皇以百姓之故，称臣于突厥，朕何尝不痛心疾首，坐不安席，食不甘味。今者暂动偏师，无往不捷，单于款塞，耻其雪乎，当与诸君共浮一明白！”言罢，尽饮此杯。

要晓得，圣旨明发之前，必须经中书、门下二省审议才行，统共四位宰相，竟连一个给东宫透气的都没有，太子在朝局势如何，可见一斑。

钟意闻声王珪叹了口气，轻不成闻，她微有所觉，帝后二人却在这时到了。

钟意听出她话中寒刺，淡淡回敬道：“人本就身处尘凡，那里能跳的出？不过是修行罢了。但愿县主这回，能碰到一心人。”

皇家事件，钟意一贯充耳不闻，目光一转，却见沈复正在火线，不知在同内侍说些甚么。

至于尚书省，因为天子曾经担负过尚书令的原因，而后再不设尚书令一职，而是以左仆射杜如晦与右仆射何玄共同主政。

“沈复莽撞，冒昧了皇后的娇客，无颜留此叨扰，”沈复面色淡淡，道：“先行辞职。”言罢，向内殿诸人点头请安，回身拜别。

定襄县主大失颜面，笑容微隐，不似先前客气：“清思殿选婿，求的是姻缘，长公主长年清修，怕是走错了处所。”

钟意自无不该。

“我要到哪儿去，还要事前通传你不成？”益阳长公主非常不给她脸面，淡淡道：“你当你是哪个？”

毕国公阿史那-社尔出身突厥王族，厥后降唐，颇得天子信重，乃至将衡阳长公主嫁与他，他的话，很大程度便代表了天子意志。

“外姓女竟也敢堂而皇之的坐在李家女头上，”益阳长公主神情微冷，不怒而威：“是欺李家无人了吗？”

钟意已经削发, 虽不至于断绝父母亲缘, 却也跳脱尘凡以外，年关归家不得，崔氏前几日来看她, 思及这茬，没忍住落了泪, 钟意劝了好久，方才止住。

晌午仪礼已毕，他褪去戎装，改换冠带，衣九章华服、系金钩玉带，喻玉双佩，朱色绶带，如利剑出鞘般锋芒毕露，豪气斐然，令人不敢直视。

在坐臣工皆是太上皇期间的旧臣，感同身受，面露激慨之色，便是钟意，也有所动容，齐呼万岁，举杯共饮。

益阳长公主带着钟意往前殿去，刚到门口，便听有人笑道：“归德mm比我还小三岁，人又仙颜，又不急着选婿，便让姐姐一回，好么？”言罢，又咯咯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