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第40章 言语推诿[第1页/共2页]
“若能如此,那天然最好。”说着说着,陈刺史嗓音不由有些颤抖。
谢瑾身子微微前倾,急声道:“前段时候,陆氏本地盐场饱受海寇攻击丧失惨痛,鄙人母舅陆元礼前去与海寇构和,谁料却被寇首乌尔无能无耻扣押,乌尔无能要求我陆氏须得在半月以内交割统统的本地盐场,否者将让母舅身首异处,使君与我陆氏向来交厚,还望使君能够出兵互助。”
砖房滴水屋檐下侍立着一名红衣胥吏,一见谢瑾到来,当即笑容可掬地拱手道:“来者但是陆氏谢郎?”
谢瑾面上神采变幻不断,感喟道:“海寇给的刻日是十五天,去润州都督府要求救兵恐怕是来不及了……”
陈刺史心头一喜,仓猝屈身作礼道:“鄙人仪凤三年外放为官,至今已有七个年初,自以为官声尚佳政绩卓著,却一向未能获得升迁,还望掌事施以援手互助,实在感激不尽。”
谢瑾长揖回礼:“恰是鄙人。”
陈刺史悄悄点头,说道:“海寇之患,向来为姑苏本地大患,那些来自南洋诸国的强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,过往商船客船饱受劫夺,官府也曾数次出兵围歼,可惜一向见效甚微,特别是乌尔无能所带领的这一股海盗,居无定所神出鬼没,官府也是很头疼啊!”
何况,堂堂的江东望族竟与海寇调停让步方能挽救族人,无异因而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,不但会沦为别人笑谈,活着族中的影响力更会一落千丈。
“那本官就爱莫能助了。”望着有些低头沮丧的谢瑾,陈刺史嘴角悄悄地扯出了一丝微不成觉的笑意。
谢瑾拱手称谢,红衣胥吏抢步上前替他翻开了房门,谢瑾对着他又是一笑,方才进入了屋内。
谢瑾趋步上前,长揖作礼道:“鄙人谢瑾,见过陈使君。”
红衣胥吏侧身一让,伸手作请道:“刘使君正在屋内等着谢郎,请。”
官府袖手旁观,谢瑾心知再是要求也为徒然,只得怏怏告别。
想着想着,谢瑾又忍不住一叹,内心实在为陆氏的将来和母舅的安危担忧不已。
陈刺史面色不改捋须不止,不知过了多久,方才喟叹一声道:“谢郎所请,实在难办啊!”
他脚下悄悄一跺踏板,车辕上的驭手当即心生感到,长鞭挥动骏马起蹄,马车顺着长街原路折回,轻巧的车轮碾过夯土长街,带起了一股淡淡的土尘。
“那好,这事老朽会原本来本禀告宗主,陈使君此次能够冒险互助,戋戋要求想必宗主也不会回绝。”
待他分开了政事房,本来寂然跪坐的陈刺史蓦地一声冷哼,从案后站起绕过身后屏风,对着里间拱手道:“卢掌事,鄙人已经遵循你的叮咛回绝了陆氏之情,现在他们是伶仃无援了。”
第一次面见正四品的高官,谢瑾脸上涓滴没有畏缩慌乱,拱了拱手后落座在中间长案,开口便道:“使君,谢瑾乃陈郡谢氏后辈,江东陆氏宗长为鄙人的外祖父,本日鄙人受陆氏嫡长孙陆长青之请,特来请使君互助陆氏。”
出了刺史府,谢瑾登上马车,心念毫无所获,不由郁郁一叹。
使君一词,为汉朝今后对州郡长官的尊崇,如东汉末年刘备担负豫州牧,时人便换作“刘使君”。
陈刺史双目微微一眯,在谢瑾身上巡睃半响后,有些惊奇对方竟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,不过陆氏在姑苏很有人望,陈刺史也不敢轻视对方,点头道:“谢郎不必拘礼,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