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替死鬼[第1页/共2页]
落空支撑的阿根惊叫着从树上坠下来,喉咙在树枝茬口上划过,然后重重摔在我面前。
我有些心动,但是记取爷爷叮嘱,只好回绝:“不去了,爷爷说了我明天不能出门,我们明天再一起去吧。”
阿根落地后就没有转动了,殷红的鲜血从他被划破的喉咙处喷涌而出,在黄土上洇开一滩深紫。
所谓“烧七关”,就是从我周岁开端,每年生日那天,爷爷都会纸扎一个与我等身的纸人孺子,写上我的生辰八字,再穿上我的贴身衣物,送到路口燃烧,一向持续七年。
当时我就晕倒在阿根的尸身中间,是遭到惊吓后“魂不附体”产生昏倒。
不得不说,阿根固然傻头傻脑,但心肠很仁慈,事事替我着想。
纸人不着火,只要两个启事:要不就是我已经出事,要不就是有别的甚么东西替我挡了灾。
阿根当时大抵十二三岁,按辈分我得叫他一声叔,但他天生智力残破,他爹妈外出务工后,留下他在乡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糊口。
说到这里,爷爷眉头舒展,长叹一声:“就怕阿根有怨气,会返来找你索命呢!”
林子里有一颗很高的酸枣树,每年这个时节都结满了黄澄澄的酸枣,村里人都会来这儿采摘,回产业个零食,或者用来煮粥泡酒。
这时阿根话还没说完,脚下踩着的树枝俄然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折成了两段!
只是村民们更加认定我是不祥之人,克死爹妈不算,现在又克死了玩伴,连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惊骇和鄙夷。
爷爷刚出门一会儿,村里的傻子阿根就来我家找我玩儿。
阿根的死并没有在村庄里产生多大的波澜,他的爸爸妈妈乃至都没有返来看一眼,爷爷奶奶也仿佛有种甩脱累坠的轻松,第二天就草草把阿根埋到了偏僻的野地里。
“阿离,你得一辈子念着阿根的恩典!”爷爷当时对我说道:“‘烧七关’这最后一关,你不听我的话偷偷溜出去,本来该大祸临头,是阿根偶然中替你挡了灾劫,当了你的‘替死鬼’!”
为此爷爷给我取名“靳离”,离者,五行八卦为火,但愿能够弥补我八字中的阳火不敷的题目。
阿根伸手够向一处较远的枝丫:“好,摘完这几个我就下来了……”
爷爷认识到事情不对劲,从速跑回家察看,却发明房间里空无一人,因而满村庄探听寻觅,最厥后了村外的野林子里。
当时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,强忍着庞大的哀思,措置了我爸妈的后事,又当即动手为我“保命”。
我还记得七岁生日那天,爷爷把我关在房间里,千丁宁万叮嘱让我乖乖待着,他本身则拎着纸人去村西头的路口燃烧。
眼下低处的酸枣都被人摘掉,只要树梢上头另有一些,我和阿根找来竹竿一通乱打,可惜我俩个子太矮,忙活了半天也没采到多少。
一番思惟挣扎,最后我还是翻出窗户,跟阿根一起偷偷溜出村庄,来到了村外的野林子里。
阿根先是很欢畅地点头,随即又摇点头:“不可,树上有刺,又扎人又挂坏衣服,还是我上树,你鄙人面捡。”
传闻这“烧七关”,能够瞒过阴司鬼卒,保住我的灵魂不被勾走。
我一听这话按耐不住了,当时乡村小孩没甚么零食,只能挖茅根、打野果解馋,如果酸枣全被别人摘光,那就只能等来年了!
纸扎匠,又称“纸扎先生”,是传统丧葬行业中的一个陈腐职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