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[第1页/共3页]

屏气，凝神。

“神仙？不对……不对……扶云施主想岔了。”扶云一出声，明谒的眉毛便弯的更甚，“妖否，仙否，于老衲这等削发人，并无甚么别离。施主且细细看此诸物。老衲记得数载前，施主寻老衲求解，‘如果本身倾慕上了亲妹该如何做’，老衲曾言，‘万物于老衲心中皆是空’。施主不该拘泥于所爱为何，反而该想清楚为何而爱。”

“多谢大师……”

被小沙尼送出了院落，陆扶云冲着送行的小沙尼点点头，“小师父止步。”

“扶云不明白。”陆扶云咬唇低语，她悟不透万物皆空，她只记得阿谁夜，淅淅沥沥的雨声与两个女子的娇笑声缠绕在一起，浇得她体骨生凉。

“恋旧？”明谒将话一说开，陆扶云方如梦初醒，心底顿起一层波纹――她倒是从未想过扶风会是个恋旧的情深之徒。

“嗯。那便走吧。”

“不知何事？”陆扶云晓得明谒是在等她问，随即冲着明谒合掌，道，“扶云劳烦大师指导。”

想着那张纸上的字许能解她心中的迷惑，陆扶云攥紧指尖，一把把屉中两张纸都拿了出来。

“数载前，扶风施主亦寻过老衲求解过，如果她爱上亲姐该如何做，老衲与扶风施主道，‘万物皆空’，扶风施主随即与老衲道，她悟了。”

数载前？陆扶云恍然想起多年前的雨夜，在夜访辰宫时，偶遇扶桑与扶风于烛下共读。一个译文，一个诵注，而她不过是个局外人！一个永久走不进扶风心底的局外人。

“扶云施主慢走。”小沙尼也双手合十冲着陆扶云行了个礼。

禅院中已是无人了么？陆扶云抬眼看了看禅院的围墙，抿了抿唇，翻墙而上。

“对于洞察了己心的人而言自是没甚么别离，凡是事皆需别人推一把的人，却接受不了真假。”

“扶云施主，当年阿谁雨夜，您冒雨前来问情，老衲便言过您此生必定情路盘曲。”明谒见陆扶云堕入了苍茫，随即笑着双手合十，冲着陆扶云微微点头。

“施主。万事解法皆在己身。老衲言尽于此，你我二人便今后处别吧。”见陆扶云似有所悟，明谒随即笑着道，“悟源，送施主出院。”

“师伯说得悟源听不懂。”

顺手按着明谒手札中的唆使，将扶风的手书从柜中取出，陆扶云的眸中滑过一丝迷惑，明谒是何时写的信？

可本日她与明谒明显是偶遇。

“那也是香油钱。”

“施主，此事，恕老衲难从命。”明谒不躲避陆扶云，手也不撤回，全部面相显得格外慈悲，“但老衲能够奉告施主，扶风施主和您写了一模一样的字。”

“扶云施主慢走！”

“可它们差得不过一秋的雨露，一夏的焦灼呀。”明谒笑着从屉中抽出一张折好熟宣，递到扶云手上，“施主且看看九载前您所立之誓。九载前，老衲就问过施主，如果扶风殿下今后变了，该若那边之，您的答复就在纸上。”

原觉得动手的第二张纸会是扶风的手书，可令陆扶云千万没想到的是，她慎之又慎翻开的纸，是明谒写给她的信――乃至信的开篇已经言明，明谒早已猜到了她会来盗书。

“如何放下”凝睇着明谒的眼睛，陆扶云莫名的害怕――明谒那看似驯良的面庞下，仿佛尽是大道无情。

“阿弥陀佛，扶风施主看破了存亡，亦看破了男男女女，她只当俗世是一场修行，但行功德，不问出息。”明谒笑着看了看陆扶云，他晓得这不是陆扶云想问的，却也不说破，“色便是空，空便是色，扶云施主您无妨放下因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