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五章[第1页/共4页]

颜惜月痛苦地闭上双目，手撑着石洞深深呼吸，脑筋中的幻影仍旧消逝不去。

“你不是我，又何来故作高深，肆意推断？！”清阙眼中愠怒闪现，宽袖鼓荡，疾风卷涌。铜鼎内的火舌放射出来，氤氲云烟倏忽消逝，而四壁的灯火，也顿时燃烧。

忽又有人踏着满地厚雪迤逦而来，蓝衣飘飞，背负长剑，是她从未见过的英朗少年。

颜惜月垂着眼睫，悄悄地点了点头。“但是……又该往那里去呢？”她茫然道。

她在树丛后急得大呼，眼睁睁看着灵霈鹄立在雪里，身上落了层层寒白。

已经远行的灵霈在纷杂漫天的风雪中蓦地回顾，似是终究瞥见了颜惜月，寂静半晌以后，朝着她寂静浅笑。

“你悔怨了吗？”俄然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，带着讽刺的笑意。

“我……”无可名状的惊骇感攫住了颜惜月的心，她冒死挣扎，冰丝却越束越紧。

“师兄！”颜惜月泪水夺眶而出，朝着灵霈的背影绝望地喊。她晓得，这一去，再无相见能够。

她定定地望着夙渊，忽而道：“然后呢？”

幽蓝的光影在迷蒙中渐渐飞舞，她仿佛置身于空旷无垠的冰雪荒漠，落空了可辨的方向，只能追着那光影艰巨前行。

她想找夙渊，但是四周雪深，莲华都已不见，只剩她单独一人。

颜惜月一惊：“要在这里停下？”

“活着天然是好，只不过要看如何活着……如果每日饱受折磨，那样岂不是比魂飞魄散更加痛苦？”

鹄立于高峦之间的森罗塔垂垂披拂了细雪，檐下铜铃在夜风中泠泠颤抖，一声声清寒入骨。

长袍展动，玉冠莹莹。眼若秋潭，深沉寂静。

紧接着，云烟四周的莲花幻景亦随之摇摆暗淡，一朵接着一朵干枯式微。

两人皆沉默半晌，洞口有细雪斜入，夙渊道：“此生对于他们而言已经尽是艰巨痛苦，与其苟活，不如了断。固然在你看来非常断交，可他们毕竟也煎熬了好久，或许死去也不失为完整摆脱。”

清阙眼中厉色顿现，“悔怨？我何曾会为已没法窜改的旧事悔怨？！”

清阙心头一震，竟连四壁的灯火亦微微闲逛，沉寂的森罗塔内，他只听获得本身的呼吸。

“他会承诺吗？”颜惜月愣愣地昂首，手心切近他的脸庞。

一身素白的清阙趺坐于铜鼎火线，静穆闭目，身边却自有轻风转腾，掠起衣袂簌簌。

她在内心深处大喊，清阙却好似明白她所想，上前一步，拂开她肩头的雪，低声道：“惜月，你走不了。”

颜惜月小小地惊诧了一下，在他臂弯间垂下视线。他抱着她往前行了一会儿，见四周高山耸峙，倒是将此处圈成了天然的避风地。

很沉很沉的感受，像有一种无形之力牵涉着心直往深渊坠落。

末端，才点点头，道：“公然比我跳动得快多了。”

他想了想，道：“是吗？我本身都不晓得。”说着，便斜倚在她身前，揽着她的肩，侧过脸去听她的心跳。颜惜月严峻地浑身生硬，一颗心砰砰乱动，他却神采专注，涓滴没感到她的难堪。

“见了为师，怎会如此惊骇？”他打量着她，眼神不乏绝望，“先前是你决然分开，现在莫非不该向为师认错？”

也不知为何心潮起伏，她俄然就抱住了夙渊，切近他的胸膛，悄悄地听着他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