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[第1页/共4页]
她踌躇了半晌,点头道:“我随姆妈去。”父亲或许会孤傲,但她更放心不下母亲。
又过了一会儿,管事寺人返来交了差事,说:“摄政王亲身来了。”
“姆妈在练字呢。”母亲写得一笔好字,且天生勤恳,不管练功还是临帖,日日不辍。她又道:“爹爹可别忘了昨日输了我两目,须得把那柄小倭刀给我。”
多铎走畴昔,将婴孩接过来。奶娘便在一旁道:“阿哥足重六斤四两,生得可叫一个俊。”他对孩子实在并无兴趣,刚生出来,红十足的一只,那里看得出俊?没抱一会儿就将他交回给奶娘,又向耿谅问:“福晋呢?”
父亲神采阴沉,倒是一言不发。
排闼而入,北风便裹挟着雪片灌进屋里,她仓猝将门关上,走到书桌旁,看父亲还在奋笔疾书,便有些不悦地抱怨道:“爹爹不是承诺了今早出门赏梅么。”梅林离耕户王大川家比来,他家舂的粢米糕最是香糯适口。
“福晋早上都没吃东西,这会儿进些粥汤。”耿谅回道。
“夫人可说何事?”父亲搁笔,皱眉问道。
“你可认得她?”母亲语气不善。
她叮咛下来,便有管事寺人领命去了。
父亲仿佛想辩白甚么,但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。
父亲无法道:“你要匕首做甚么,把那套嵌螺钿竹梅漆盒拿去吧。”
他拂开她的额发,抚着她的脸,轻道:“我晓得。你睡吧,我就看看你。”
跟着疼痛淡去,她才有了力量说话:“大抵是要生了。”
厅中一向无人说话,好久以后,那陌生女子欠了欠身,告别出来。钱昭在门外与她打了个照面。那女子二十高低年纪,瓜子脸柳叶眉,面貌清丽,罩着件蓝地绒缎大氅,虽夏季穿得痴肥,也看得出高高隆起的肚子,明显是有孕在身。那女子与她对望一眼,微微点头,便兜上风帽,徐行而去,走到院门口,才有丫环模样的女孩儿上前撑伞搀扶。
她见父亲在笺纸上写下“自乍浦出海,顺风东行,十数日便达长崎”,又忍不住问:“爹,海上风波大么?”
“我去看看。”说着就回身出了西厢往正房去。
木槿答道:“回王爷,约莫小半个时候。”
多铎昨晚喝得大了,又玩得鼓起,也没睡多大会儿,这时候头还疼着,闭眼不断揉着眉心,由着冯千奉侍穿穿着靴。
奶娘游移道:“万一有个凶恶,您倒落一身不是。”
格佛赫明白她话里意义,倒是有些心动,却道:“我名不正言不顺,怕难成。”
钱昭略略解释一番,她终究搞明白了,却不觉得然隧道:“现在经常兵戈,男丁一茬茬战死,儿孙若都守坟去了,另有几个当差?”
父亲笑着点头,不再理她。
帐中又探出一条白生生的胳膊来,雪酥手抚到他背上。他哪故意机*,起家接过泰良递上来的牙擦青盐漱了口,胡乱抹了把脸就仓促出门,话也没留下一句。
父亲搁笔表示她瞧瞧窗外,说道:“你爹也变不出日头来。”
牧槿很快将人喊来,钱昭抬手叮咛道:“你让库房筹办一百两金,五百两银,打成三钱半两重的锞子,
格佛赫怔了怔,半晌才道:“摄政王倒是给她脸面……”
钱昭道:“那便要丁忧回籍了。”
父亲一心二用,部下不断,一边还与她聊着天:“你母亲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