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[第2页/共4页]
“畏手畏脚,还能做甚么事!”钱昭抬手表示大伙先悄悄,又道,“屠城那些残暴手腕,不过为了震慑抵挡者,但愿杀得大伙都怕了,今后便能乖顺听话做牛做马。八旗人少,兵亦未几,所谓满万不成敌,就是恐吓人的招数,蒙元当年兵威更盛,不还是只在中原坐了几十年。”她见世人都凝神听讲,便持续道,“实在满清如何都不要紧,关头是大伙儿心底甚么筹算。如果只想做买卖糊口过日子,彻夜大可不必涉险;但这辈子若想建功立业博上一博的,那就不能再这么浑噩下去。”
“清军将大宅围了,我现在出不去。”孙可望道。
何洛会跨进门槛,浅笑着问道:“本来是叶三公子,黑灯瞎火的在做甚么?”刚才那一声戛但是止的狗吠甚是可疑,便亲带人来瞧瞧。
钱昭被拽出房来,那清兵见是娇弱少女,也未曾使力,被她一挣竟摆脱了,躲到叶三身后。
她还未说完,房内世人便鼓噪起来。
钱昭晓得他是急着去报动静了,也不在乎他撇下本身和柳先生,一矮身蹲到墙垛前面。
孙可望向屋里张望,问:“秦女人没返来么?”
秦殊华见叶三眉头舒展,面色非常丢脸,便待门关上后向他问道:“出了甚么事?”
钱昭起家,深深一福,道:“先生是真勇者。”
柳先生看着世人浅笑捻须,转头又见秦殊华面色凝重,便敛了笑意。
柳先生道:“你去告诉掌门,又有大队清兵来,千万不成轻举妄动!”
何洛会心领神会,暴露含混的神采,笑道:“哈哈,是我扰了二位平静,罪恶。”说完便领着人扬长而去。本日阿济格那般行事,倒也不好强行索要,不如稍缓一两日。他一心奉迎多尔衮,天然不肯放过钱昭,临去时又望了她一眼。
钱昭听到了想听的,跟柳先生比了个手势,哈腰矮身顺墙根向来时的路退走,谨慎翼翼偷偷溜回了秦殊华的院子,静待局势窜改。
柳先生对清廷摄政王的名字并不陌生,皱眉问:“此人来做甚么?”
叶三咬了咬发颤的牙床,也不等他们撞开门,大声喊着“谁啊?”就自即将门翻开了。
柳先生也背靠墙坐在了地上,问道:“还不走?躲这儿要干甚么?”
柳静亭回道:“不想蝇营狗苟度日罢了。我就是这大同府人,前明时清军入关劫夺,虏获数万丁口妇女。那日我在城内,看着几十名鞑子兵押送这些人北返,城头上站满了他们的家眷,却都只敢放声大哭,没有一个敢发起出城拼上一拼,深怕是以引了清兵来攻城。不怕女人见笑,我也是那麻痹不仁旁观者之一,现在想起来尚觉耻辱难当,若一辈子就那么过,跟猪狗有何辨别?”
“山西地界雄师出动,不是清廷就是姜瓖部,东边该是从宣府过来,定是鞑子无疑。”倒是柳先生回道。他说完,取出口哨轻吹了两声,便见一个黑影翻上屋脊,又跳到女墙垛口上,蹲在那处问道:“柳先生,出了甚么事?”竟是刘大牛。
一轮明月从后山升起,挂在半空,站在女墙的更楼上向下望去,叶家大宅灯火点点,恢宏而安静。
三人至此又寂静下来。直到半个时候后,柳先生指着东边官道绝顶处一燃烧光,道:“看!”
钱昭回道:“哦,他是天子之叔,摄政王的同母兄长。两年前曾败闯王的刘宗敏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