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 (上)[第1页/共3页]
多铎回道:“哦,大抵要骟那匹伊斯格勒乌热。”
“甚么?!”多铎厉喝一声,拍案而起。
刚到坡顶,就见多铎打马从营地那头过来,没好气儿地瞪着赵玉香道,“你哪冒出来的?”
钱昭眼睛一亮,上前靠在那桦树干搭成的粗陋围栏上,兴趣勃勃地旁观牧人给公马去势。
钱昭闻言发笑:“别老往自个脸上贴金。”她看赵玉香对多铎唯恐避之不及,完整不像他说的有自荐床笫之意。
钱昭扒开他的手,用力抽出胳膊,就听“刺啦”一声,外褂倒是无恙,里头行袍的袖子生生被扯了下来。
“是。”赵玉香如蒙大赦,捏着鼻子将那卡在雕栏上沾满草泥羊粪的伞取了下来,溜之大吉。
钱昭不答,对赵玉香道:“你先归去洗濯。”
多铎深思着,正蓝旗的来做甚么,随扈可没他们的事儿,不奉上命怎敢离京。这时那队人马垂垂近了,看着中间另有车驾,约莫是载的女眷。他望向钱昭,钱昭摇了点头表示不知,他嘀咕道:“这就奇了。”又向班布理号令道,“你去问清楚了。”
钱昭让服侍的人都出去,端给他一盏茶,道:“过来坐下喝口水。”
钱昭转头瞧了她一眼,笑道:“你筹办很周道。”
那黄面儿的油纸伞打着滚地忽起忽落,越飞越远,最后飘上缓坡终究挂在了一道围栏上。赵玉香跑得气喘吁吁,见状一喜,也不顾满地泥泞,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。
多铎皱眉道:“你如何把她带出来了?”多尔衮不知打哪儿找出来这女人,硬塞给他,说甚么跟你们佳耦有缘,叫严凤余调度了一段光阴,倒能够留在身边斟茶递水,用心腻味他呢!他不待见赵玉香,便丢给钱昭措置,哪晓得钱昭把她带身边了。
回程穿过散放的羊群,大风刮来,赵玉香手中的伞没握牢,刹时便被吹跑了。便听她“啊”一声惊叫,提起裙子飞奔着去追,挡路的羊羔“咩咩”叫着被撵得四散。
“骑马。”钱昭没好气地回了句,就要撩帘子出去。
多铎猜疑地望着她问道:“你事前不知?”
钱昭迎上去,挑眉问:“如何了?”
这时舍里俄然闯出去,见此情状,也不知二人玩甚么情味,不敢多看,低头禀道:“福晋,太后传您畴昔。”
午后晴空万里,草滩上蜿蜒的河道闪现仿若深海的碧蓝,钱昭以手为檐远眺,见天涯处丘峦和顺起伏,脚边的翠绿延长到那边便成了青灰色。
多铎旋身挡住她视野,不悦道:“非礼勿视!妇道人家,忒不知羞。”
钱昭心道,就你还扯《论语》,要不要送你一本跟泰芬去炕上读颜渊。
不过此事倒是有惊无险,一个牧人在离围栏十几步远截着了那马,扳住脖子一用劲,尽然就此将马跌倒在地,那马嘶鸣着踢腿,飞溅起一片草屑沙石。
多铎感觉不当,抓着她胳膊道:“这有甚么都雅的,陪爷回帐歇会儿。”
钱昭感喟道:“是啊,这也太……”
舍里皱眉斥道:“没端方!”
班布理报命而去。
钱昭亦是万分惊奇,但未几时便回过味来。看多铎喘着粗气在帐中转来转去,恐怕比她明白得早。她摆了摆手让班布理退下,又命舍里去端茶来。
多铎稍稍平气,抚着下巴道:“真想不通,他为甚么招惹她?”
钱昭闻言一口茶呛到了气管里,咳嗽不止。多铎忙过来给她抚背顺气,道:“谨慎些,多大的人了。”说着又睨着她问,“这事儿你真的不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