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[第3页/共5页]

昼寝过后，钱昭本想去院子里涣散步，多铎却要她在屋里坐着。然后，她便见到了他的妾室们。

他头疼，搂着她哄道：“侍卫们都支着朝廷的俸禄，你先帮我把银钱收支人事奖惩管起来。另有个烦心的，二格格从小没娘教养，到现在也没个女孩儿样，年底就要出嫁了，我也拿她没辙。这府里连个主事的女人都没有，你就不能帮帮我？”

钱昭吃着桔子，笑道：“升赏倒也算了，但还是让他跟着你吧，免得今后我找你连个递话的人都没有。你让耿谅过来给我办事就行了。”

她不知他企图，挑眉看着他并不说话。

她笑道：“防卫调剂。”

她指着炕桌上摊着的册子道：“冯千让人送来的。我先看看器物家什，有否需求加添的。”

多铎性急，钱昭干脆，既然有了定夺，饭毕就叫冯千来与她交割。多铎两任正妻都来自草原，掌管内宅就跟放牧普通豪放细致，跟着他日趋位高权重，这类随心所欲就越来越不应时宜。当这两个女人故去以后，本来主持家务的应当是位分最高的侧福晋，可惜这位侧室的不靠谱更甚于前两位。入关以后，王府外务更加庞大，他只能将此事托付内侍，起码在冯千摒挡下，统统按部就班，没出甚么乱子。

钱昭半信半疑，问：“自个女儿你不管束？”

她头也没抬，回道：“我看了，不太明白，都放着呢。”

格佛赫老姓瓜尔佳，与一等伯石廷柱是远亲，她自知出身不显，为着儿子和娘家，都得谨慎服侍多铎。至于说最后谁能占了继福晋的位子，与她又有甚么干系。莫非主母出身大师，她还能沾甚么光不成？

牧槿给她松松编好发辫，向他福了福，退到外间去候着。

“哦，用过饭了么？”他边走边问。

钱昭用饭细嚼慢咽，却神采平平，偶尔蹙眉，远没有刚才看书那么欣悦满足。

他吓了一跳，便只搂了她腰，心不在焉地问：“甚么？”

多铎笑着说：“之前寻过一个厨子给你做南边菜，也不见你对劲，不就打收回去了么。”

钱昭睨了他一眼，道：“没意义。”

事毕她窝在他怀里，懒懒问道：“你那女儿，会说汉话吗？”

劈面条案上堆着折子，他问：“题本都批完了？”

咬手指的风俗不好，弟弟也常犯，老是要不厌其烦地改正。

冯千强笑着回道：“凡举银钱家什出入皆需对牌。主子这就将对牌匣子取来。”

多铎回了主院，见泰良在廊下迎候，问道：“福晋在做甚么？”

西次间点着三盏灯，煞是敞亮，钱昭已换了寝衣，牧槿正给她打辫子。见他返来，她昂首一笑，问：“忙完了？”

钱昭无法，让泰良抱了题本过来。因已有提要，两人参详，小半个时候便批完了。多铎命传饭，也不挪处所，就摆在炕桌上。

他听她说“持重威武”如此，便有些对劲，说：“听你的便是。”

其他几人到底不肯低头，僵到最后，也只能草草散了。

多铎对劲他服侍用心，点了点头，进得西次间，见钱昭坐在前檐炕上，靠着窗边墙，背后垫了两个大靠枕。

女人们从主院出来就都按捺不住。新福晋佟氏年纪小，哪受过这般委曲，哭得昏入夜地被侍女搀着才气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