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失目[第1页/共4页]

“毒妇。”他的眼眸如半夜般黑不见底，颊上浮着熏然醉红，恶狠狠道，“为甚么要如许对我。”

凰羽俄然飞起一脚，将她踹翻在地，碎瓷刺入掌心。

她终究说出来了。

他还是有一点在乎她的。既然在乎她，如果奉告他花了三百年时候将他的灵魂拼起来的雁舞，实在就是无烟呢？

她抵着他的胸，惶恐道：“不要，我血中有毒……”

他俯下身，嘴角噙一个恨毒的笑：“我未死，你很绝望吧？”

跟着他冷酷的腔调，无烟停止了最后一丝挣扎。她不是昏死，只是木然了。心口传来碎裂的声音。有甚么东欧化为了泡影，从指间溜走，不留星点。

“多谢。”凰羽客气隧道，“獓因兄弟多礼了，你镇守三危山，离居走动岂是易事。”看了一眼獓因，迷惑道：“獓因兄弟的眼睛如何了？”

凰羽微微蹙眉：“是何女子如此凶悍，竟能剜獓因之目？”

身材猛地被提起，按在石桌之上。她惊奇地昂首，看到凰羽眼中焰色灼灼，若红莲业火，要将人焚为灰烬。

沉浸在胡想中的时候，有仙侍路过，凶巴巴地喝斥：“你如何还在这里！前厅来客了，尊上方才还问你在那里偷懒呢，还不快去服侍着！”

无烟逃脱了。

獓因抬手摸了摸眼罩，烦恼道：“唉，别提了，被人剜去了。”

直到有一天，她惊奇地发明了身材的窜改。

她吃紧地四周找她，终究在园林的一条曲径上拦住了他。拚足了全数的勇气，冲到了他的面前。

“你的血管里，流的都是毒药吗……”他一口狠狠咬在她的锁骨处，血腥沁入舌尖。

凰羽有些吃惊。獓因真身是一头四角巨兽，已有九千岁年纪。前五千年食人成性，后被天界收伏，跻身于神兽之列，镇守天界关隘三危山已有四千年，脾气凶暴，力大无穷。不知谁这么大的胆量去惹他？

獓因嘲笑道：“此女远在天涯，近在面前。”

他看着她，目光又是嫌恶，又是惊奇。

“罢了。是她罪有应得。”

从那一次起，无烟就像一株被当头浇了一勺开水的花草，蔫蔫地再也打不起精力，再次悲观地放弃了解释的盼望。

半晌，只听凰羽的声音传来：“公然，是她能做出的暴虐行动。”

一年以后的夏夜。院中芭蕉树下，凰羽饮下一坛桃花酿，歪靠在石桌上，不谨慎将酒壶扫到了地上。不远处蹲在石阶上的无烟仓猝上前尽她的本份，蹲在地上，将碎片一块块捡起。

统统恩仇，统统过往，在他冷酷旁观她被刺瞎的这一刻，全数崩坍，无可挽回。

无烟听得神采惨白，张了张口，似要辩论，他却没有给她辩论的机遇。

她不想晓得。归正她再也看不见了。

他缓缓开口，字字如刀：“这便是你想出的新招，冒充雁舞？真是好体例啊。你是如何想出来的？该不会昨夜我酒后胡涂睡了你一次，你便心存胡想，想出这等好体例的吧？冒充雁舞，你真做的出来。你如果雁舞，为何不早说？偏要等雁舞的事迹大家皆知了才自曝身份？更别说三百年来你的肉身一向囚在梧宫！”

一只折了双翼、失了双目标鸟儿，能去往那里呢？

“我就是雁舞。”

或许，她该在凰羽晓得这个孩子存在之前，从梧宫逃离，逃到谁也不认得她的处所，生下他，与他相依为命，度过安静的余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