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海棠花底东风恶(三)[第5页/共5页]
楚云涟盯着空中,微微怔神,满脸麻痹的神情:“那你让我如何办,我是必定要走这条路的人。自小我就被灌输着要做就做人上人的思惟,要做循规蹈矩的大师闺秀,要严格遵循三从四德、三纲五常来弥补人生,要端端方正,没有棱角,要娟秀风雅,不成存一分越矩之为。我也晓得我不过是个内里富丽而内里浮泛无物的提线木偶,但是谁让制造我的人没有为我浇筑灵魂,我也只能遵循既定的剧情演下去,至于我的悲喜已更无需在乎,最首要的是我如何把这出戏唱下去,而后风景而光辉的闭幕。”
楚云汐心下一惊,忙问道:“你是从何得知……是你朝中眼线?”
楚云涟神采一变,一甩梅红披风,转头冷酷狠厉的目光扫向她,沉声道:“我仿佛没请你来吧。”
楚云汐猛地拉她跪下,用力捏着她的手,表示她开口,她再次叩首道:“二姐病已入骨,自知光阴无多,只想安度余生,偶然尘凡俗世,愿入佛门,了无挂牵。”
楚云涟眼中迸射出浓浓的痛恨:“我巴不得他去死。我恨不得食他的筋,吮他的髓。可谁让他是太子,是将来的中原之主呢。我只能每天烧香拜佛地保佑他活到我儿子出世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天。”
一种浓厚的悲惨情感在楚云汐心头伸展,这个人间的残暴在于磨蚀,在不知不觉间人便被熔化掉了,成了一滩死水烂泥肮脏。活着间苦苦挣扎,也不过是朝生暮死的浮游。
马车在雪地里吱吱呀呀地行了半日才达到城西的归去峰[此地名为假造],马车上的金铃被风撞出清脆的声音。坐在车里的姐妹两人,一个显得很严峻,坐立不安,一个则显得很安然,沉默静思。垂垂地马车开端倾斜,速率越放越慢。楚云漪晓得马车已上了山道,便镇静地翻开车帘张望。
楚云汐瘫坐在椅子里望着楚氏祖上萧洒摇扇、指导江山的风韵,除了心伤竟也生不出一点恋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