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吹花嚼蕊弄冰弦(二)[第1页/共4页]
“弹得不错,还像当年一样好。”
白骜笑逐颜开的脸因楚云汐前面这几句答复的话而垮了下来,他虎着脸,气愤地拍腿嚷道:“哼,我就晓得跟着楚义濂阿谁酸儒学不到好东西。我平生最讨厌那些满嘴之乎者也地儒生,特别是整日里策画想要为官做宰的陈腐文人。甚么光宗耀祖名、看重史十足都是狗屁。恰好那楚义濂还二者都占全了。”颠末这几年游历天下,白骜这愤世嫉俗的老弊端不但没改反而日趋严峻。他无遮无拦地将儒家孔孟、宦海朝廷攻讦一通,更迸出很多惊世骇俗的谈吐,听得白荞连连点头。铺陈了这么多,话尾出终究直奔主题:“我的侄女凭甚么要他来教,今后跟着你大舅伯学。我要教你‘魏晋风采’、‘建安风骨’、‘南朝风骚’,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好文章。我还要把我毕生绝学我的画技全数传授给你。”
白荞点头羞赧一笑,算是默许,遂又叮咛女儿对大哥见礼:“云儿,这是你大舅伯。”她指着男人道,“你大舅伯是娘的大哥,他和娘一样都姓白,单名一个‘骜’字,白骜是你大舅的名号,毫不成以随便呼唤。今后见到你大舅伯要记得施礼,不成没大没小。”
怒意将她的脸烧得如苹果普通,落春憨憨一笑,将簪子收好。
白荞对哥哥这个承诺不太承情:“哥哥,女子学习诗书画艺是为了修身养性,技艺那是男孩子学的。哪有一个女孩子家动辄打打杀杀的,传出去多不好。”
“你谢我的还在前面呢。除此以外,我再传一门天下第一流的剑术给她。让她成为女子中文武双全的英豪。”白骜笑着捋着胡子说道。
落春伸手去掩时已经来不及了,她用手指悄悄地触碰簪上的玉瓣恐怕一用劲就将玉梅摁碎了。她非常爱好遂动了想要占有之心,坐在落春腿上撒娇道:“春,你把这个送给我吧。”
白荞略微游移地点点头,叹了一口气,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
半夜里,一只乌鸦从楚云汐的窗外飞过,她被猛的惊醒,睡在外间的落春翻了一个身复又沉甜睡去。她躺在床上,再也没法入眠,中午的大闹在她无忧无虑的童年留下了第一重暗影。她试图用老练的思惟去猜想人与人之间庞大的干系,但当时的她还不具有细如发丝的敏感神经,难以体察到超出人际干系以外的人刹时而奥妙的感情窜改。
白骜对于这些繁文缛节反倒没有mm那般严厉。他抱着楚云汐坐在空位案桌前的空席上,从桌子上抓了几块点心递给小侄女亲热得问东问西:“来,云儿,跟大舅伯说说你在这里过的可好啊?都学了些甚么,玩些甚么?你爹疼不疼你啊?”用美食与小孩子套近乎,几近百战不殆。楚云汐因为怕生而撅起的小嘴逐步展平,渐渐地有了弧度,垂垂地和白骜咿咿呀呀地聊起天来:“很好啊,爹娘可疼我了,我还学了好多东西,《论语》、《诗经》、唐诗,接下来爹说还要教我四书五经呢。”
她趴在窗台上,推开门缝朝里望去,却见落春坐在桌边,双手捧着,正在落泪,她捂嘴呀了一声,忙跑进屋,一头扎在她的怀里,哑声道:“春,你如何了,为甚么哭?”
楚云汐耷拉着小脑袋,低头走到男人跟前,自上到下渐渐昂首,只见那男人宽袍大袖,秋香色长衫,外无腰带,只松疏松散的罩在身上,披一件驼色外袍,衣带散在腰部,背一把黑布包裹的玄铁重剑。她歪着头天真天真的眼眸中映着男人的面貌:身高九尺,描述清癯,墨黑美髯,风韵疏朗,一对浓眉翘似凤尾,两只眼睛朗若明星。虽年逾三十,额头眼角尽染沧桑,但却涓滴没有侵害其如少年般风骚洒落的豪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