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长河渐落晓星沉(一)[第1页/共3页]
钱姑姑口舌难动,眼睛跟从着她手里的削梨刀挪动,急慌慌地点头。
“啊?”精儿惊奇地叫出声来,反问道:“不是要先归去跟公主复命吗?”
林月沅用力把内屋门关上,并拉了一个长背椅堵住了门。
钱姑姑只觉耳畔冷风刮过,吓得大声尖叫。
林月沅被吵得烦了,冲着被关地死死的大门大吼一声:“别吵。”遂又笑嘻嘻地拍着胸口道:“我正跟姑姑谈天呐,来来你隔着门板向钱姑姑重新举荐一下你女人我。”
林月沅瞪眼道:“复命那是你的事,我又不是她的主子,快走!”说着朝前悄悄地推了她一把。
这师凤阁制作之初原是作戏楼之用,当年太祖天子建国初始曾因痴迷戏曲而荒废国事,后经德高望重的太后一番义正言辞的教养,方才忍痛弃爱,给戏楼赐名师凤阁,以彰显太后慈威。
“孺子可教也!”她鼓掌笑道,踢开挡在门前的长背椅,翻开了门,把趴在门口偷听的精儿闪了个踉跄。
跟林月沅玩甚么花腔都好,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装病。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钱姑姑竟然忘了她出身于杏林世家,看病开药是家常便饭。她的医术虽远不如父兄高超,但“望闻问切”这些根基功她还是学得挺踏实,不管装的再像,真病假病,她一眼望去就晓得。
趁着精儿扯着嗓子给钱姑姑先容她的出身来源的空档,林月沅三下五除二销了一个水梨。随便赏识了她一下屋里的陈列:黑檀镶银的珍宝橱上搁着半人高的白釉镂空雕瓷梅瓶,墙上挂的是六朝陆探微的菩萨像,泡茶用的茶壶是青花虎头扁壶,连喝茶用的茶杯都是巴山玉砥砺而成。
林月沅一手堵回她嘴里的惊叫声,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,如恶狼般凶恶地瞪着她惶恐无措的眼睛,抬高声音威胁她道:“开口!还没人敢在我面前龇牙呢,把你的老鼠嘴给我闭上!听着!从现在开端,这里统统都得听我的,你如果不平的话。哼哼!”
精儿用力摩挲着被她拉过的胳膊,非常不满地小声哼哼,不情不肯地带她出了门。
“无妨事。”林月沅不怀美意地笑道:“梨子能够制风热、润肺凉心,消痰去火。您老嗓子不好,吃片梨最好了,来来,我喂你。”她从被她削地歪七扭八的梨子上切了大一块,用削梨刀挑了送到钱姑姑嘴边。
因而八月十五――中秋就在这混乱、相逢、高兴、闹腾中缓缓消逝了。等林月沅躺在床上时,才蓦地发觉这许很多多的统统仅仅是在一天以内产生的罢了。本身来到长安不过一天就产生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,看来将来的日子必然很出色了,她打了一个哈欠,翻身吹灭了床前的烛火。无边的暗中像潮流普通淹没了大地和星空,也刹时吞噬了她的视野。
还没等“来人呐,抓刺客啊!”这两句话出口。林月沅已经笑眯眯地撩衣坐下,左腿搭右腿,拿起放在桌上的铜把削梨刀朝她脸上一指,对她使了一个无声的口型“闭嘴”,她便乖乖听话住了口。
跟着元新宫的扩建,语鸯宫的政治感化逐步退化,而偏居一隅的师凤阁除了有打扫看管的人以外,已经逐步荒废,罕见人至了。
她将削梨刀的刀刃在钱姑姑脸上几次地擦来擦去,把上面的水梨汁全都蹭到她脸上,直把钱姑姑吓得都快哭了才移开手。她低吼道:“不准呼救,不准乱叫,也不要试图抨击,不然我就堵截你的喉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