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4章 陌上游[第1页/共2页]
秦素知她心机,一面对镜玩弄着几朵绢花,左顾右盼,一面便道:“那糕儿我留着早晨再食。”
乡居光阴,温饱已属不易,这糖糕几可称豪侈,宿世的秦素并没吃过几次。
秦素“哦”了一声,顺手指了指妆台上的角梳:“阿妥帮我梳头罢。”
阿妥又是一怔,随后神情中便有了些许责备。
她口中的阿福便是其夫福叔,方才秦素瞧见福叔自前庄而来,面色非常不好。
细细推算了一会用药的时候,以及由发作至咽气所需的时候,秦素终究将装糖糕的瓷碟放在了橱架的顶端,随后细心洗净了手,方才开门推窗。
三分三味苦涩麻,取其汁液则味道略轻,再用厚厚的糖稀温上一会,味道几近能够忽视不计。
阿妥的神采更显惶然,语声低低:“女郎,方才阿福来讲,前头有庄民瞧见,本日一早,阿豆本身出了庄。”
清算安妥又草草用罢了朝食,福叔套上了牛车,主仆三人便往连云镇而去。
她赶紧举起葫芦,奉迎地向秦素笑:“女郎,我买了六个葫芦,可够用?”
连云镇离田庄不过3、四里路,福叔驾车又稳又快,当牛车驶进镇口时,辰正还未到,时候尚早。
秦素便转首看她,鲜润的红唇微启,问:“如何了?”
阿妥眼中掠过一丝阴云,欲言又止。
回房以后,她立即掩上门、销好窗,方才将帕子里的三分三根茎取出,剪短后裹进帕中放入陶碗,以木勺碾压捣烂,并压出汁液。
用罢午食,阿豆便一个劲地催促秦素歇午。
翌日一早,阿豆却没呈现。
自镜中窥着阿谁分开的背影,镜子里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,划过了一丝冷意。
下午的时候一晃而过,至晚用过饭后,阿豆的面色便有些不大好,嘴唇发乌,走路也打晃,像是受了风寒。秦素便嘱她多喝热水,早些回房歇息。
阿豆非常无法,在房里兜兜转转,过了一刻便出了门,说是要去前头看社日的场面,走的时候神采仓猝、面含秋色。
阿豆是个不循分的,传闻与庄中某男人过从甚密,另有人曾亲目睹她与那男人从庄前的小树林里出来,衣衫不整。
阿豆一下子垮了脸,嗫嚅了几声便低头出了屋,那背影里透暴露的不满,秦素如何看不出?
对于秦素时而冒出的各种动机,阿豆已经见怪不怪了,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。
阿豆知她表情好,更加笑得奉迎,三步并两步进了卧房。
秦素要她买的,竟是整套的男装!
“阿豆……不见了。”她向秦素禀报,头垂了下来,不敢多看。
“有此事?”秦素长眉微轩,清凌凌的眼波里跃出几星光点,明艳耀人:“阿豆去庄外了?我没叮咛过她。”
房中那股淡淡的草腥气早被秋风拂散,阿豆毫无非常。秦素便叮咛她将葫芦挂了几只在橱架上,又选了一只大小合宜的,叫她拿给福叔劈开。
这也是她宿世的经历。彼时为了活命,她曾不止一次用过此物,熟知其用法与用量。
只是,这些话阿妥并不好说予秦素晓得。
秦素点了点头。
甜糕已经蒸好了,正放在一旁晾着,那苦涩的气味满盈四溢,扑人丁鼻。
药量并不算多,分两次用倒是充足了。
未几时,福叔也从镇上回转,再过得一刻,阿豆便将劈开的葫芦送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