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:心意难测[第1页/共2页]
永意被软禁梧台,一旁的宫人劝她:“夫人,此次只是王气的狠了,毕竟,死了的,但是……”
那宫人震惊:“夫人……您……您……”
可阿迟阿溯毕竟是活了下来,不是吗?
宫人欲扶她起来:“您是王独一的夫人,明媒正娶,昭告天下,现在又怀着龙嗣,就算王在兴阳宫那样说,可那女子,到底没有甚么名分,又怎能比的上夫人您在王心中的职位呢?”
永意靠着几案坐在地上,她终究失了昔日端庄,语气显出悲切:“气的狠了,你甚么都不晓得!”
当日,她已极刑杀了四十七人,又将其血肉投入虿盆,听闻第二日弹劾她的奏章如雪花一样飞如兴阳宫。乃至有大臣跪在大殿之上尸谏,要求苍溟将她正法,说她讳乱宫闱,说她残暴无情,乃至另有人,说她红颜祸水。
有个大臣道:“王乃一国之君,没有封那女子为夫人,自当慎言才是。那女子身边侍从皆非隐宫,且向外臣借兵在宫中大开杀戒,此为讳乱宫闱。昔年殷商狐言,祸水留年,那女子师法虿盆之刑,且有过之而无不及,将人零割三百多刀,投入虿盆,此残暴无情非普通女子所能为,而那女子,臣见过,当的起红颜祸水四字。”
红色的发纸满天飞散,飘寥落下,如一场孤单的荒雨。
苍溟祩裷长袍拂过空中,竟悄悄笑出了声:“爱卿所言,倒好似句句在理。敬爱卿怕是忘了,你站在脚下的国土,是大秦的国土,你所奉侍的君主,是孤王。孤王夙来有残暴不仁之名,可向来不是甚么圣贤仁君,莫说她无过,就算她真有过,孤王说没有,那便是没有。更何况,于她,你们又如何敢多说她半句不好。”语罢,声音竟奇特的轻柔下来:“爱卿既说见过她,又说她红颜祸水,也罢,就剜去双目,而后,你见不到,天然便不说了。”
永意掩面哀号,指缝间滑落大颗的泪水:“为甚么要如许对我呢?明显是我们先了解。”
她看着阿迟的棺木一点点放入陵寝,阿溯抱着灵牌在看着那墓穴封上的一刻终究泣不成声。
十里软罗,万丈尘凡,她毕竟是万劫不复。
那夜火光漫天,映出他的眉眼是从未所见的残暴。她只能看着苍溟一剑穿过两个孩子,将他们丢下百丈石阶。那两个孩子,代替阿迟阿溯就那样死去。
她就站在那儿看着,她不晓得本身如何能如此安静,就连泪水都掉不下来一滴,他本年十四岁,还是那样小的一个孩子,但是,他们容不下他,他毕竟还是死了,死于虿房之刑。她乃至没法设想,他在死之前会有多么绝望惊骇。
她燃烧宫灯,将头靠在阿溯身上。夜里,再也听不见一丝声音,只要凉凉晚风吹开窗柩,铺陈一地月光。
可惜,当时的她,并不懂。
她隐在暗处,看着赵姬恍若疯颠一样死死用手捂着阿迟阿溯的嘴。
但是,阿迟已经死了,这些对一个死人来讲又有甚么用处。做这些,是给活着的人看的,或者说,是给她看的。她想,这可真像一场戏啊!
她想起第一日她见到阿迟,他还是小小的一团,蹬着两条腿过来糯糯的喊姐姐,她就在想,如何会有这么标致的孩子。
“你留着我,还是为的她。呵!既是如此,那我们便一起下天国吧!”
那宫人呆了呆,伸手想要扶她,内里俄然闪过一声惊雷,暴风卷起,拍在窗栊上。那宫人的手就那样直直顿在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