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家长里短[第2页/共3页]

边上一向低着头纳鞋底的媳妇听了这话，接口道：“不会吧？我瞧着赵老爷子倒是个明白人，不该如许啊！”

赵永忠驾着骡车缓缓地驶过麦田，来到了位于赵家村正东的村口。老赵家在村西，归家途中得颠末村庄中心架着的小桥。小桥的西侧是村里的打谷场，场边有一棵老槐树，树干很粗，得三四个大人才气勉强抱得住，宽广的树冠撑起一大片绿荫，常日里有很多媳妇坐在树荫下边做活计边闲谈。

一时候世人群情纷繁。

就拿明天来讲吧，赵永忠一家去了镇上，老赵家无能家务的就只剩下了赵乔氏、赵成蓝和宋氏母女。赵乔氏是个只肯动嘴的，赵成蓝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，一大师子的活计都压在了宋氏娘儿俩的身上。娘儿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烧水做饭、砍柴喂猪，忙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。饶是如此，赵乔氏还是满腹不满，见娘儿俩忙得团团转，她也不去搭把手，就坐在一旁冷眼盯着看，还时不时在鸡蛋里挑骨头。这不赵乔氏俄然发明换下的脏衣服还放在盆里，就把提着猪食要去喂猪的宋氏揪住，一顿臭骂。

这时一向睡着房里的赵成蓝冲了出来，一把推开了想扶赵乔氏起家的姜氏，把姜氏推了个踉跄，几乎颠仆。

可当赵乔氏细心一瞧，发明赵四娘竟好端端地站在那儿，顿时又生出了底气，瞪着姜氏骂道：“没事儿拿个小丫头电影当幌子，跑到镇上清闲安闲，见天不着家，留着一堆活计等老婆子我干呢！”

十几年前幽州大旱，老赵家的糊口堕入窘境。不得已之下，赵永忠的大哥赵永业背井离乡外出经商，想闯出一条活路来。谁知他这一走，就再也没返来。当时流民四起，瘟疫横行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
赵永业如果还没立室，他这一走还不要紧，可他离家前一年刚娶了邻村高店村宋家的长女，宋氏为他生的女儿尚在襁褓里。这就苦了这对母女，娘儿俩日夜盼他归家，赵永业却始终杳无音信。宋氏倒也坚毅，固然苦等赵永业不归，还是冷静为他守了十八年，她娘家人不知劝了她多少回，让她再醮，可她愣是没承诺，持续留在老赵家侍营私婆，扶养女儿。街坊四邻，没有一个不恭敬她。

赵永忠见姜氏受委曲，看不畴昔，忍不住替姜氏辩白道：“这几日为了四娘的病，确切是忽视了家里的活计，可孩子他娘也不是用心的……”

赵家村里住着的绝大多数都是赵姓，很多都是沾亲带故的，赵老爷子和赵永芳的爹就是堂兄弟。

这时只见赵成蓝目光斜睨过来，含着无穷的挑衅，仿佛是在说：让你犟，到头来还不是要给我跪下来认错。赵成蓝还记取昨儿个赵三娘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她，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遇报仇了。兄嫂给赵乔氏下跪，赵成蓝竟然不避开，就守在赵乔氏身边安然接管。

程氏道：“你刚嫁到我们村，恐怕还不晓得，赵永忠他娘最是心硬！我可传闻昨儿赵永忠带他闺女去镇上瞧病，没钱给药钱，跪着求他爹娘出钱救人，可老两口眼睛眨都没眨一下，愣是没往外掏一个子儿！”

赵永忠“嘿嘿”干笑了两声，忙和赵永芳告别，领着妻儿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