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礼书点头,跟在背面道,“四妹胡涂。自古以来,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,父亲母亲若与盛家敲定了下来,长姊何来愿不肯意呢。”说着仿佛心生感慨,叹了口气续道,“女大当婚么,我们都舍不得长姊出嫁,可也没法儿。”
这番言辞媒介不搭后语,直听得二郎皱眉,转头啐道,“哪头跟哪头啊?不懂就别插嘴,哪个拿你当哑巴不成?”
走着走着,二郎心中又生出些迷惑。不由悄悄搡搡七妹的肩,压着声儿道:“父亲同几位博士都是朝中同僚,本日你与华珠众目睽睽之下被罚,家中不当涓滴不知才是。”揣测着模糊猜想,惊道,“莫不是有高人暗中互助?”
孙芸袖一笑,背着身看不见几人的神采,仍旧毫无所觉,只道,“礼鑫礼书同礼续,母亲都不担忧。明姐儿自幼灵巧,也不像会惹出祸事的人,唯你这丫头,实在教母亲放不下心来。”
明珠心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未言声,又听母亲笑盈盈叮咛一旁的丫环仆妇,“娘子郎君们都返来了,筹措传晚膳。”接着便领着几个年青孩子往花厅徐行。
孙氏眼底暗淡了顷刻,“下月初三是谷旦,都城同汉中相去甚远,估摸着十天后便要出发。”
一顿饭吃得战战兢兢,家主主母都不提兰珠的婚事,小辈儿们天然也没有过问的事理。明珠不着陈迹地张望长姊的面色,却见兰珠的面色平和而冷酷,与往时并没有半分分歧,不由悄悄蹙了眉。
孙夫人一来便说这个,这是明珠千万没推测的。七女人一怔,瞥见母亲眼中模糊含泪,便知此时她心中定不好受。不言声,孙氏复拉着她的小手,续道,“盛家是极好的,四家之一,与赵氏家世婚配,那四郎盛元洲,你父亲也派人去刺探过,样貌品德都百里挑一,将你姐姐配给他,我心中是放心的。”
礼鑫闻言一笑,扑着衣裳的灰尘清算衣冠,随口道,“依我说,八成儿是同长姊的婚事有关。前儿听母亲提起过,盛家四郎年近十八,生得仪表不凡,操行俱端,与兰珠年纪相仿,可为良配。”
此前与三郎闹过场不痛快,虽有七娘二郎从中调和,四娘子仍旧不大想理睬礼书。但是毕竟是兄长,他开了口,不答话仿佛也说不畴昔。华珠因干巴巴地扯出个笑,随口对付了一句,“三兄说的是,说的是。”
早前有闻,赵氏行七的明珠有无双仙颜,今次一见,倒果然不是浮名。盛元祁打量她,视野在这个七娘子身上多停驻了半晌,很快又回过神,将目光挪了开。转而回身朝承远侯深揖一礼,恭谨道:“侯爷留步。”说罢旋身,乘上车辇去了。
戌时的梆子敲过,主子小子出来掌灯,偌大庞庞的承远侯府变得通亮,从一片昏入夜地中挺身而出,遥遥若立在皇城外的另一个巨人,金碧光辉,画栋雕梁。夏季已经结束,艳极一时的红梅已近干枯殆尽,新春未接上头,眼下时节,繁花瓜代不及,棠梨苑中空荡荡的,看上去没有一丝儿活力。
孙夫人拿帕子掖泪,揩着鼻子凄然道,“可有甚么体例呢?这是你父亲的筹算,家主之命不成违,这门亲,兰珠结定了。”边说着,她愈觉心中难受,竟然低低抽泣了起来,“这些话我只在你面前说,华姐儿太率性,兰姐儿……我更不敢提,她心中也不好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