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北平[第1页/共3页]

洪武十八年的十月下旬过得极其不平静。

“说来讲去，竟然还是和郭桓案有关，”张赓道：“本年乙丑科的进士廷对者472人，有六七成是国子监的毕业生，这可算是奋发了这帮门生了，一个个骄贵地不得了，感觉朝廷官员今后必出国子监，他们已经有了参与朝政的话语权。”

“八府里有三个已经确认，直隶州州官没事，剩下的十一州里有六个州官官田的账有题目，不晓得如何办了，七十九县只说查了六十七个，要全数查完再说。”

张赓当时非常惊骇，仓猝备车马去南京，没想到赶到镇江的时候，却又被后至的家人追到，说国子监来了信，翻开一看是他大哥张继报安然的信，说是已经无虞了。

“另有一点，”粮长微微哼了一声，道：“锦衣卫批示使毛骧的例子，可为期不远。”

“多一两个月的时候，就充足抹平很多东西了，”粮长道：“但是我看这个吴庸做的有些露相，并且——”

“我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着，”张赓道：“四月十四的时候，公然手札断了十天。”

“天子此次大怒，不但是因为牵涉出这么多人，”粮长道：“并且因为郭桓等人倒卖官粮好几年了，几年以内连贪污带盗卖再加上掺水毁掉的官粮，已经不止所谓的七百万石，而是这个数……”

“当年毛骧鞠问胡惟庸案，”粮长道：“前后连累三万人，为了停歇公愤，天子毫不踌躇地就将毛骧推了出去，现在业已连累上万了，莫非他吴庸作为主审，还会有个好了局吗！”

“是你哥的？”粮长道：“说了甚么，有甚么不让我晓得的？”

“本来查到京畿，只是究查倒卖官粮的事情，”粮长道：“但是越往下查，却发明不但是倒卖官粮了，还私吞州府赋税，乃至小到县官，都各种科敛分摊！大明立国才多少年，天子一贯从严治官，并且深恨赃官，没想到官员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，没几个能脱得了干系的，天子能不大怒吗！”

先是粮长被官吏请去了州府，甚么启事都不晓得就拉上了马车，不幸粮长七十多快八十岁的人了，那身子骨不晓得还能不能经得起一起的颠簸。

张赓点了点头，俄然又嗫嚅道：“爹，实在我另有一事瞒了您，当时是惊骇您接受不住，不过现在已经大吉了。”

“但是当作果，”张赓点头道：“仿佛也没有宽宥。”

“案子是拖泥出水，越来越大了，”粮长道：“传闻六部中，各司摆布侍郎乃至尚书，已经被连累了二十八个，连部阁大臣都没法幸免，现在查到省司，就更不会包涵了。”

“应天、镇江、浙西这些处所，已经告终案了，”粮长道：“传闻乡绅富户，没有一个不停业的，现在查到了河南，怕也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。”

张昭华听得悚然，是甚么案子扯了出来，竟然连累了这么多高官？

“北平甚么大鱼！”粮长惊道：“这是谁煽动起来的，其心可诛啊！”

不晓得粮长比划了一个甚么，就听到张赓小声的惊呼：“这、这是国库一年的支出了吧……”

张昭华听到了动静就扔下了烂笔头去了粮长家里。

“为甚么河南最后才被查，”粮长道：“因为审刑司吴庸是我们河南人，念了那么一点香火情。”

门口已有很多张望的人，张赓带来的主子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，并不准他们出去；但是张昭华来的时候就被放了出去，但是也被警告不准去正屋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