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余欢[第2页/共3页]
这个端哥儿是张赓和岳氏的独生子,并且来得晚,本年年方五岁,被伉俪二人当作眸子子心疼。
以是这张岳氏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袄裙,头上戴了一根指头粗的银簪,耳上也明晃晃缀了两颗银耳环,坐在炕沿上手里却老是扯住裙子的一角,能看出来就是嫌炕沿有一圈没挡住的乌黑的边沿,怕要弄脏了她的衣裳。
粮长揪了揪她的小辫子,道:“你去屋里找你阿奶去,端哥儿也来了,你和他一同耍。”
作为粮长的小儿子,粮长对他的要求固然比大儿子要低,但也是非常峻厉的。粮长的大儿子已经跑去了国子监,现在只剩一个小儿子奉养膝下,张昭华天然不但愿面前的这父子俩再生出甚么隔阂来,特别是因为本身的启事。
且看她穿戴绸子袄裙,这衣服轻浮,不该显得鼓囊囊地,不过是她里头还着了棉里衣,才撑起来——这也是国朝规定,在这个时候,男女衣服不得用金绣锦绮丝绫罗,止用绸绢素纱,金饰、钏镯不得用金玉珠翠,止用银,而官方妇人号衣只能用紫,不得金绣,袍衫止紫、绿、桃红及诸浅淡色彩、不准用大红、鸦青、黄色。
坡山朝阳的一面有不大不小一块灌木林,有棘刺植物,张昭华看到这些短叶柄的树木结出的果子才晓得这些都是沙棘,结出的果子叫沙棘果,维生素的含量特别高。
让张升去摘沙棘果是他的刚强,不晓得他用甚么体例,让小小的一粒粒果实都完整无缺,张昭华也试着摘过,老是弄得满手是汁水。
还没等她暗下决计,却又听得张岳氏掩嘴一笑,道:“我这里另有个笑话,讲出来更是风趣。”
沙棘果现在也是成熟的时候了,王氏也会做沙棘果醋,道理和蘋婆醋一样,蘋婆就是这个期间对苹果的称呼,并且这时候的蘋婆不如后代社会嫁接出来的苹果脆甜,一个个又小又酸皮还厚。
张赓也笑道:“好讨巧,比原词还天衣无缝——”
张昭华吃了早餐就抱着她练的大字去了粮长家,到了近前才发明粮长家门前有两辆马车停着,另有人在搬运东西。
这一首诗词混搭,不但押运还符合意境,也是张昭华急中生智的成果,看结果不错,她略松了一口气,从张赓怀里挣扎下来,走到粮长身边。
张昭华还没答话,就听到粮长站在阶上骂道:“粗茶寡饭如何了,你现在有肉吃了,就混忘了粗茶寡饭的时候了?”
粮长一愣,哈哈大笑道:“还能如此嫁接吗!”
一听到粮长中气实足的呵叱声,张赓立马竖起了脖子站直了身材,张昭华一看他那反应就晓得,她听过张赓小时候是如何被要求读书的,传闻整日是吃蔬菜,书读到跟他身高一样的时候才吃上了肉。
粮长夫人大师出身,脾气和顺也矜持身份,反面儿媳计算,面团普通的性子倒是被张岳氏摸了个门清,平时说话肆无顾忌,明里暗里总要带那么一点余音。
自从粮长收了张昭华在家里教习,岳氏老是猜忌,感觉粮长要把她配给端哥儿做媳妇,以是从小养着——这个期间特别是乡村处所,有很多如许的童养媳,张岳氏这么想也无可厚非。她讲的这个笑话里,女孩儿比男孩儿大一岁,而张昭华比端哥儿就大那么一岁。暗射的是谁,张昭华天然心知肚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