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9章 雨水[第2页/共3页]
连二爷倒也不反对,可见这些日子听朱氏讲故事听得上心了。
朱氏就跟在他背面,见状急了:“二爷您别光着脚,地上湿气大!”
她一噎,气得握紧了笔,却到底闭了嘴不再说下去,只埋头在纸上涂抹起来。
颜先生见状抚了抚胡子,也就背过身去讲起了书来。
五女人一听愣住了,倒是有些难堪起来。
只怕就是他本身,夜深人静的时候,也没有颜面这般奉告本身吧。
她一向在想,玉寅兄弟既是林家的家奴,那当年那些事是不是同林家脱不了干系?可转念一想,仿佛又不大对。毕竟当年四叔打着识时务为豪杰的名不顾亲情道义,冷心冰脸地将他们赶出平康坊后,他本身也式微得甚么好。
他厥后,成了谁?
因着崔妈妈的事,她见若生非常不喜。又兼四太太表情不佳,转头为点小事斥了她几句,她就全将账算在了若生头上。
因雨一向不断,若生也就赖在床上没有起家。谁知这雨一下,就下了两天两夜。间或下一些,时而又滂湃落下,却总不见停歇。颜先生传染风寒,这课也就临时停了。
连二爷就游移了下,随即点点头:“那成,穿吧。”说完又嘟囔,“……冻着了就得吃药,还不如穿鞋。”
他总追着问,朱氏就只能剪了个“扫晴娘”哄他。
到了午后,世人又跟着颜先生练了半日琴。若内行拙,一曲未曾弹完,颜先生已评价道,魔音穿耳……老头子点头晃脑地说着,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,仿佛这四字已是留了天大的情分了……
“怕您冻着了呀……”朱氏还真顺着他的话正端庄经答了。
耳畔是淅沥沥的雨声,廊下早已湿透。她俄然闻声有人踩着湿漉漉的空中仓促而来的声响,听了半晌,她就笑着展开了眼,能这么在桂花苑里走路的人,除了她爹还能有谁?
若生想不明白,只能一步步往下走。
独一活着的连四爷,打肿脸充瘦子,也还是不敷。当时候的他,还算得上是甚么连氏当家人?
若生看着,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他成了连家的当家人,可当时连家已几近不复存在。
连二爷将东西往案上一搁,三两下剥开去,道:“烧鸡!”
往年春雨贵如油,本年却下成了瓢泼大雨,哗啦啦从夜里响到了天明,仍落个没完。
这才刚进仲春,夜雨过后,四周却都见了绿。柳树也开端抽条了,地上的青草也兴旺发展着,眼瞧着春意就已经极畅旺。
她看看本身的手,十指纤纤,生得也是工致模样,同堂姐妹的也无甚辨别,怎地她们就好端端的,落到她这就连鸡爪操琴也不如了?
说来也怪,次日这天还真的就放晴了。
一下雨,四周便只闻得噼里啪啦的雨打芭蕉声,至于平常喧哗的人声,仿佛反而都隐去了。
朱氏在旁笑着说:“二爷一早叮咛厨房特地做的。”
吃了一只腿,连二爷眼巴巴瞅着第二只,想了想却塞给了若生。
吃完了一只鸡,连二爷扒拉着窗子朝外看起了雨,嘀咕着:“如何总不见停?”
待到她抱了书去听颜先生讲课时,颜先生实在大吃了一惊,一张老脸皱巴巴的,半天没回过神来。在场的几位堂姐妹,亦都唬了一大跳,只当本身是白日里撞了邪,就差探头朝窗外去看今儿个这日头是不是打从西边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