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春秋鼎盛梦一场（中）[第3页/共4页]

不想段须眉却主动问道：“你方才为了他们费经心机，怎的眼下仿佛半点不担忧了？”

段须眉皱了皱眉：“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东西？”

卫飞卿懒懒道：“我不像你，我此人惜命得很，自要放些有效的东西在身侧。”忽的话锋一转，“卫雪卿没奉告你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？”

卫飞卿笑了笑：“现在问这个另有何意义？你只要晓得，你性命的报酬在当时便已付清了。此次你救我，反倒我是又欠了你一命。”

“卫雪卿公然对甚宝藏啊贺兰春啊都毫无兴趣……”卫飞卿喃喃道，“你说他当真只想坑登楼与清心小筑这一次么？我总觉没有这般简朴。”

段须眉面无神采道：“卫雪卿操纵我，谢郁再追杀我，他们都对，只要我错，我为何要欢畅？”

“那你呢？”他俄然又反问道，“谢郁这么快赶来大明山，你就不担忧他已将十二生肖尽数杀光？”

段须眉冷冷看他一眼：“我昔年欠你一命，现在还给你，也算告终一桩心愿。至于将你服侍得舒舒畅服无病无灾，这上方百来十人上赶着要做，你大可上去找他们。”

段须眉摇了点头。

叹一口气，卫飞卿道：“我虽不如谢郁将你每一桩杀案记实在册，但我眼睛见到的，你却只杀过一小我。”

段须眉不答。

段须眉道：“凡是能给谢郁、给登楼找费事的，我都欢畅。”

一刹时卫飞卿只觉内心头有些不是滋味。段须眉对谢郁那大仇敌，可比对他这大仇人要着紧很多。他一不是滋味，口里就免不得不饶人了：“我幼时便说你像个小女人，不料长大了竟也如此貌美。小钗兄啊小钗兄，你尽管诚恳交代，整日板着面孔但是怕仙颜被人窥视了去？”

这倒比他觉得是本身叫破本身姓名才令他晓得要更早。卫飞卿板着脸道：“你既认出我是你的拯救仇人，却一起由着煜华与卫雪卿几次折磨我，乃至听任我至绝境当中，你此人当真好没知己。”

他这两句话一样没头没尾，但奇特的是他与卫飞卿仿佛总能听懂对方言中未竟之意。卫飞卿沉默半晌，笑意微敛悠悠道：“自桓阳一起同业，心下便模糊有些思疑，你在上方洞窟中去而复返，暴露真容，我这才气确信。”顿了顿他复又笑道，“毕竟长得都雅的人，老是令人印象深切。”

他脸红之时，向来冷肃面孔顿如三月桃花，标致的眼睛微微圆瞪，褪去冷酷晶晶然如反射星光，本来三分的仙颜，顿时便化作非常。

挑了挑眉，卫飞卿将自东方家变乱以来的每件事都在内心过一遍，半晌摇了点头：“你想要为你寄父和昔日关雎复仇，你却又本身放弃了。谢郁想要再次剿除关雎为登楼正名，如你所言不虚，他临时也难以达成了。至于长生殿，谁知卫雪卿内心在想些甚？他想要的宝藏当真就是登楼与清心小筑多量妙手的性命？我只当他要将你一起坑杀了呢，他怎的又将这独一的逃生出口奉告了你？”

他周身大穴在段须眉接住他前一刻已被他强行冲开，彼时便已耗光满身力量，想来经脉亦有所毁伤，难受得他直觉方才被炸死反倒一了百了。瘫软半晌，他终究得力抹一把满脸泥灰、血迹、汗液异化的难受的黏腻，口中悄悄笑道：“本来你长大了是这等模样，武功高强，漂亮萧洒，恩仇清楚，倒也……不算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