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5章 血腥[第2页/共4页]
“长青……让他们都出去。每个死了的人,都到帐房支取三百两银子给他们的支属……”过了好久,温师仲才有气有力地命令道。
人群中踉踉跄跄地走出一小我来,倒是一个年三十许的仆人。只见他神采惨白,眼神浮泛,走路的姿式有些生硬好笑,每跨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统统的力量普通。
杨四怜悯地看了温师仲一眼,却发明他蓦地间仿佛衰老了很多,深锁的眉际之下,脸白如纸木无神采,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甚么。
孟老三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,每一下都如重锤撞击普通,收回沉闷的巨响。瞬息间,他的额头已是血肉恍惚,鲜血从额际流滴下来和泪水混合在一起,染红了他全部脸庞,看起来有如厉鬼。
固然是酷寒的深夏季候,汗水还从白叟白发苍苍的额际流下来。他俄然想起了家中最小的孙子,阿谁仍抱在襁褓中伸直在母亲怀里的粉红色小肉球……
温师仲哈哈长笑一声,笑声中尽是悲忿和悲伤,不再理睬孟老三,拂袖而去。
“长青接令!”门外那把宏亮的嗓音再度响起。
“究竟是谁教唆你杀我儿子的?你要说实话,不然的话我将这满屋子的人都杀得干清干净,一个都不剩。”温师仲冷冷道。
襄阳城东船埠的格式泾渭清楚,北边是花船堆积区,南边是商船和货船的堆积区,中间空出一条宽广的水道作为断绝地带。城东船埠花船堆积区的夜晚是属于男人的夜晚,每一个寻芳客都能够在这里寻觅到属于男人的那份欢愉,款项与欲望的等价互换在这里获得了最赤裸裸的揭示!昏黄的灯光下,流连忘返的男人们醉醺醺地摇摆着身材,肆意地与斜倚在船舷旁的女子们调笑打趣,明白着家中老婆没法赐与的别样风情。泛动的眼波、高叉的裙裾下暴露的那一截细白的长腿、微敞的前襟下那一抹鲜红的抹胸……这统统都如同摆设在柜台上的商品,任君选购。在这里,没有豪情之间的交换,有的只是用款项来调换欲望的最大宣泄。每一小我的脸上都是笑容。不管他们是真笑还是假笑,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天然和不容置疑。
那人抬开端惊骇道:“不要,不要再杀了。我说……我都说出来。要我杀大少爷的是……是……是二少爷!我说的是实话,是二少爷教唆我这么做的!那天,我打赌输了很多,欠了一屁股的债。为了还钱,我从府里偷拿了几张书画,筹办拿出去卖钱,却刚好被二少爷撞见。他威胁我说要送我去官府下狱,因而我就求他放了我。他便拿出一包药给我,要我将这包药下在大少爷的茶水里。我当然不敢,但是二少爷说这包药不过是让大少爷神态含混的药,没甚么大害。他还拿出一百两银票给我,要我去还赌债。我一时胡涂,便承诺了他……我真的不晓得这包药是有毒的,如果晓得,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这么做……老爷,我说的都是实话,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,要杀就杀我吧,跟他们没有干系……求求你,不要再杀人了……”
杨四悄悄叹了一口气。彻夜,真是一个残暴而血腥的夜晚。
而相对于北边花船区的热烈喧哗来讲,南边无疑冷落很多。年关已近,在外流落辛苦了一年的买卖人多数已回家团聚,已少有人会冒着酷寒外出运货做买卖了,并且现在又是夜晚,是以南边的一大片水域独一十数条大船悄悄地泊靠在岸边。也有些商船仍然在往岸上卸货,十几个船埠杂工懒洋洋地背着沉重的货箱一步一步跨过跳板,慢吞吞地向岸上挪动,走上几步便停下来歇一下,昂首望望北边的热烈,眼中闪现出一种恋慕的神情,很快又低下头去,持续艰苦的劳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