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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曾国藩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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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含雄奇于淡远之中[第1页/共9页]

曾国藩把这几段联起来读了一遍,深感本身明天对字、对诗、对文的研讨俄然进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地。莫非这就是镜海师的深意吗?镜海师平生以国计民生为重,以培养门生的品德为重,夙来视诗文书画为末技;而本身这几年来位居总督,带兵十万,早已不再是翰苑舞文弄墨的墨客了。明显,镜海师的企图还不在于此。曾国藩分开书案,在屋子里渐渐踱步。走了几步,他蓦地明白了。常言道字如其人,文如其人,作字作文与作人是相通的,既然字可寓雄奇于淡远当中,文可含阳刚于阴柔当中,那么为报酬甚么不成以如此呢?曾国藩明白过来,也高兴起来,在日记的末端处,敏捷添上两句话:"含刚烈于荏弱当中,寓申韩于黄老以内。斯为报酬官之佳境。"像一个高超的画师终究完成了最后最对劲的一笔,全部画面瞬光阴华夺目,曾国藩感觉明天这篇日记也因这两句话而满篇生辉。贰内心想,镜海师送帖的深远意义,能够就在于此。

客岁,卜居宁乡善岭山的唐鉴,以八十四岁高龄去世。曾国藩接到讣告后非常悲伤,命纪泽代他到宁乡记念。唐鉴的侄儿将一本字帖交给纪泽,说是伯父生前叮咛的,此帖留给曾制台。这本字帖就是《清爱堂帖》。

"父亲,刚才你所教诲的看、读、写、作四字诀窍,为儿子迷途指津。儿子平日读书,对于书上讲的,常常感觉仿佛是明白了,但细心机惟起来,又无甚心得,这不知是甚么启事?"

明天的这个凌晨过得太成心义了,曾国藩的表情很镇静,想起儿子来安庆这么久了,也没有好好地跟他谈过话。吃过晚餐,他特地叫儿子到书房里来。

看刘文清公《清爱堂帖》,略得其天然之趣,方悟文人技艺佳境有二,曰雄奇,曰淡远。作文然,作诗然,作字亦然。若能含雄奇于淡远当中,尤其宝贵。

待纪泽的背影完整消逝在黑夜中,他才关好门窗,走进寝室。陈春燕提来一桶热水,帮他脱去鞋袜。他把双脚伸进热度适中的水里,渐渐地搓擦着,脑筋里又想起东进金陵的九弟来:半个月没有信来了,他彻夜驻营何地?

西汉文章,如子云、相如之宏伟,此六合遒劲之气,得于阳与刚之荚者也。此六合之义气也。刘向、匡衡之渊懿,此六合温厚之气,得于阴与柔之荚者也。此六合之仁气也。东汉以还,淹雅无惭于古,而风骨少隤矣。韩、柳有作,尽取扬、马之雄奇万变,而内之于薄物小篇当中,岂不诡哉!欧阳氏、曾氏皆法韩公,而体质于匡、刘为近。文章之变,莫可穷诘。要之,不出此二途,虽百世可知也。

想了想,又写下去:

余钞古今诗,自魏晋至国朝,得十九家,盖诗之为道广矣。癖好趋势,各视其性之所近,犹庶羞百味,列举鼎俎,但取适吾口者,哜之得饱罢了。必穷尽天下之好菜辨尝而后供一馔,是大惑也;必强天下之舌,尽效吾之所嗜,是大愚也。庄子有言:"大惑者,毕生不解;大愚者,毕生不灵。"余于十九家中,又笃守夫四人者焉。唐之李、杜,宋之苏、黄,好之者十而七八,非之者亦且二三。余惧蹈庄子不解不灵之讥,则取足因而毕生焉已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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