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[第2页/共4页]

一进营帐，其他的百夫长都在，乐工早已退下了，大师都在等待。陆谦跪倒在武侯座前，道：“卑职陆谦，请君侯万安。”

武侯猛地一拍桌子，喝道：“你知不晓得，叛贼首级寒月也稠浊在这批人中逃出城去。此役未克全功，你罪非难逃！”

哪知武侯想了想，道：“也好。你马上解缆，旬日以后，或寒月之头，或你之头，你任选一个呈上来。来人，解开他。”

这时云狼才看清他的边幅。陆谦在军校中，少穿礼服，一贯着士人装。现在他一身戎装，铁盔放在一边，一身铜甲上，带着些血迹，在城下的火把光中，倒似斑班驳驳。

陆谦道：“是率先攻入城中的云将军啊，本日十万雄师，尽在歌颂云将军之名。”

那人道：“小将左路军中军官何西。云将军英勇无敌，小将也很佩服的。”

陆谦笑了下，道：“带兵有方？呵呵，不过杀人有方。”

周武侯的脸有点红，但此时已垂垂停歇。半晌，他才道：“陆谦，若大家皆以畴昔的功绩作为敷衍，军纪岂不是一纸空文？你久在行伍，此理不会不知。”

何西道：“爵爷，我军一万八千二百零三位弟兄，都愿以身相殉。”

陆谦喝道：“混闹！何兄，君侯于我，等若父子，你们岂可说这等话令他难办？快退下。”

陆谦所部两万人驻守在城门边，营帐整整齐齐，比武侯所统的中军毫不减色。反观我们前锋营，因为是属于武侯直属的嫡派中的嫡派，多少有点骄横之气，营帐固然划一，但连我们这批百夫长也经常要闹点事，军纪反是以左路军最为严明。

云狼带着李烈和前锋营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。还没到东门，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。陆谦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雁城的。天狼军尽力防备东门，没推测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，不然必然是陆谦第一个攻入城中。

云狼仍然不语。恰是他这一念之仁，肇事上身了。陆谦站起家来，笑了笑，道：“云将军，我们走吧，武侯只怕已然等急了。”

看着他出去，云狼内心不由有点空落落的。只怕，今后军中再见不到这号称“冰海之龙”的勇将了。

云狼不语，只是坐着，手摸着城砖。大周国有两大坚城，号称“铁打雾云，铜铸神威”，而雁城被称作是“不落城池”，是仅次于那两座高城的第三大城，城墙固然比雾云、神威两城稍矮一些，却满是用北疆特产的一种大石堆起。第一代寒月至公铸城时，传闻用了二十三万民夫，用时两年才完工。现在，那些石城砖上却都是伤痕累累，雉碟也大多断了，手摸在那粗糙的断面上，掌心也感到一股刺痛。

武侯的亲兵把陆谦解开了。陆谦站起家，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，道：“多谢君侯。我这就解缆。”他又向我们拱了拱手，道：“各位将军，多谢。”

他伸脱手来，让李烈缚上了。云狼站在一边，一动不动。等李烈绑好了，陆谦道：“云将军，走吧。”

走上城头，只见有小我坐在城边的矮墙上，正出神北望。何西走到他跟前，小声道：“爵爷，武侯命人来传，来人便在前面。”

云狼一言不发，跟着陆谦渐渐走去。

坐在城头，一眼望下去，尽是残垣断壁，而雁城正中的广场中，正堆火燃烧尸首，远了望去，也看获得尸横各处。城中很多处所还在传出零散的哭喊，在暮色入耳来，象一阵冰水淋入心头，那或许是雁城中残存的住民被搜出了吧。雁城经此大劫，只怕永无答复元气之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