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第十七章[第1页/共3页]
他性子涣散惯了,又有些神棍,又管不住嘴。天子倒也垂垂觉出他是个有见地的人,经常一言射中,便将他引为近臣。
倒是庆乐王刻薄,特地跟天子提,“他是个削发人,脾气不免古怪。当年广陵王将他投下死狱,也一样没拧回这牛脾气来。只怕到了皇上跟前也冒昧……”
赵世番却游移了半晌,道,“白上人是世外之人,言辞去处非常的特别。到了圣上跟前只怕要受很多整治……”
不免就和他提及太子恶劣,本身不知该如何管束一事。
万一白上人再是个宁死不平的,那就太不法了……
太医们多数给元徵诊断过,看了方剂天然就晓得此人的水准。确切如林夫人所说,天子的病非要破疮剜肉去脓血不成。太医们谁敢说在天子身上动刀?忘了华佗如何死的了吗?何况他们也少有人善于外科。是以都巴不得立即脱手出去,让旁人来治。既然有燕国公和庆乐王的联手保举,天然不好也说好,好只说更好。直将白上人吹嘘的天花乱坠。
白上人倒是早预感到会是这般成果,并没跟天子扛上。每日在太医署中喝茶下棋,偶尔也和天子聊谈天。
便已下定决计,对白上人道:“那就动刀割了吧。”
赵世番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,就道:“夫人说的是。”
天子沉默着,就想起太子来——因太子打杀刑官一事,天子动了真怒,直接抱着棍子将太子劈脸盖脸打了一顿。大怒之下不免有些手重,打得太子身上一道道满是红肿的血痕。待气消了,少不得又心疼悔怨起来,夜里亲身去关照太子。
白上人胆小包天的盯着天子瞧了一会儿,道,“看病情你已穷途末路,看面相倒是峰回路转。天不断你,我自当极力而为。”
然后便听到太子在梦里哭着叫娘。
反是白上人迷惑:“你就不问我有几成掌控?”
赵世番深思了好久,晓得林夫人必是沉思熟虑了才说的,便问,“外边兵荒马乱的,你真舍得?”
赵世番来看望太夫人,瞧见天井里的海棠,便记起白上人说雁卿“妙言解惑”。就猎奇的向太夫人问起当日的事。
清风观里公然往燕国公府上送了两盆花。
太夫人笑道,“这是雁丫头本身的缘法。”
天子就似笑非笑道,“小时了了,大一定佳。反道是三年不翅,不鸣不飞的,才是真凤凰。朕觉着你跟云娘的女儿差不了。”
太夫人却不记得白上人和雁卿打过甚么机锋,便迷惑的道,“是说这两棵海棠树的事吧。”
白上人道:“非也非也。赵大人不是布施了一大笔香油钱吗?谢法分歧,情意倒是一样的。贫道很承情。”
赵世番领教了他的不通情面,晓得计算无益,只好道,“该我亲身来报答的,是我忽视了。”
赵世番听了便感觉好笑,道,“憨人遇憨人,倒是憨到一块儿去了。世上哪有甚么妖孽,花木又如何听得懂教养!”
且到了鬼域见着嫡妻,她问起儿子来,他要如何交代?
林夫人天然明白他的顾虑,便道:“皇上还能吃了他不成?要紧的是圣躬安康。既是旧疮崩裂,吃药是不治根的。必得剜去腐肉,剔除脓疮才行——太医们当然医术高超,可谁真敢在皇上身上动刀?白上人却没有这些卑琐的顾虑。”
赵世番愣了一愣,见庆乐王目光了然的瞟他,就道:“还请上人明言是哪位女施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