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复为帝姬[第2页/共3页]

说着，他竟是低声笑了，那笑声浑厚，直透着数九寒冬才气凝集的霜刃。他一字一顿地，咄咄逼问地说道：“人间有无数种体例可练腕力，偏你却教她去响堂山习弓！裴氏父子看似与你不识，然，泰康九年，倒是你堂叔王豹暗中知会裴辉，助他回邺献药，今后再登繁华。"这话点到即止，倒是直言了王玉溪教周如水在响堂山使弓是摆了然的暗度陈仓，另有诡计。更是直言了，裴氏父子的死与他有关。

望着谢蕴之渐行渐远的身影，王玉溪点头低笑了起来。待动摇的门帘复归沉寂，他淡如潭水的深眸中忽就透出了种洞悉全局的隽黑。他凉淡地，似笑非笑地吟道：“鸡鸣狗盗，作奸不法亦可？她是想学昔日孟尝君藏尽天下鸡鸣狗盗之徒么？但若其他公子借机用间呢？”说着，他摇了点头，骨节清楚的细白指尖轻点了点几案，未几，又低低隧道：“或许，留园不过是个幌子，她只是想毁了那刘氏小人？但这代价，仿佛是大了些……”

见之，王玉溪不觉好笑。他挑了挑眉，声音降落动听，如果莹莹晶露落在了初绽的绿叶上。就听他道：“你该畅怀才是！公子沐笙力推察举制，到头来，挑出的孝廉不是不平管束，便是成了公主的门上面首。如此前功尽弃，对你谢氏难道大喜？”

娄擎先是扫见一双红底花鸟纹锦的立凤履，渐渐抬眼，便见一袭樱草色丹碧纱纹双裙，再往上，刺绣高深的油绿色莲花盘绦纹缠绕在交领处，衬得车中小姑子肤白胜雪，如花般静好。

这厢话音方落，谢蕴之的端倪间已染上了霜雪。他眯了眯眼后，便冷眉冷眼地挥了挥手，直命二仆退下。见状，那王氏侍仆并未行动，直见了王玉溪点头挥退，他才依礼，敛着眉退至了暗处。

“异星出世了？”闻言，王玉溪一怔，清澈高远的眸中涌动出暗芒。他微微低下了头，苗条如玉的手臂撑在几上，沉默了半晌才问：“如此，阿翁说了甚？”

闻言，倒是王玉溪小扣着几面，饶有兴味地转过了眸来，他的声音如东风拂面，悄悄地问道：“还道了甚么？”

三孝廉中，监市刘峥不值一提，傅涑我行我素不平管束，钱闾听任在外举步维艰。纵观全局，公子沐笙费经心机力推察举制，到头来，倒是未讨着半分便宜。

他的声音缓缓稳稳非常清雅，他的脸颊却不住的飘红，车中美人隔着车帘望着她，不由一笑。这笑声清脆，委宛如莺，直叫娄擎又呆住了。

闻言，王玉溪悠然一晒，他嗤笑道：“诓她？我琅琊王氏偶然朝庭，以中庸为本，溪又何必诓她？”说着，他的神采又缓缓归于了幽淡，不过淡淡地，安闲地说道：“此事非是溪的主张，你过虑了。”这是直截了本地奉告谢蕴之，他对留园一事一无所知了。

但是，他话音落下，谢蕴之的神情却还是冷肃。

听了她的话，娄擎心中必然，清秀超脱的面上模糊飘了红，他哑了哑，才缓缓地说道：“可，《论语》中有言，‘赤之适齐也，乘肥马，衣轻裘。’（公西赤出使齐国的时候，骑着肥壮的骏马，穿戴轻暖的皮袍。）如此，七十二贤中最富者非是子路，该是公西赤才对。”

好一句，哪怕不忠不孝，曾作奸不法亦不要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