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 为父有愧[第1页/共3页]

正则一双俊目紧盯麟儿，面色踌躇不定，似在做着甚么痛苦挣扎。

“为何如许看我？”正则挑眉。

正则坐上了床沿，亦忧心看着仍旧昏倒的麟儿。

还好没事了。

“云中君，不管你问我多少次，我都是阿谁答复——我不是。”

麟儿听了这话，紧皱的小脸这才稍稍伸展了些。

这么谨慎照顾着直到天亮，发了几次汗，麟儿才缓缓展开了迷蒙的眼。

灵均眼睛有些酸涩，从速低头喝起了粥——

“小正则啊，你真是颇具慈母风采。”

灵均也想过正则不是他尘寰恋人的能够，可与正则一模一样的麟儿，那佛庵中写着“杜薄安、季承晏”名字的信条，龙泪珠中的影象，又是如何回事？

这回正则听懂了灵均的题目，却又沉默了。

——昨晚真是被麟儿的模样给吓怕了。

抑住心中的苦涩，灵均勉强扬起一个笑容，嘻嘻道：“没事，我让你是就行了。”

灵均并不罢休，仍紧紧盯着他。

几句话，麟儿的小脸上已是淌满了泪水。

“嗯？”正则回神，迷惑看灵均。

灵均伸手抚了抚麟儿的嘴，柔声安慰：“麟儿，不怕，你爹爹和阿爹都在这儿，我们都守着你，我们哪儿也不去。”

“这这这……皇家的人……”

“麟儿身材很好的，不会给你们添费事，爹爹，你们带麟儿一起走吧……麟儿等了一千年，好不轻易跟别人一样有了爹爹，麟儿不想再也没有爹爹了……”

“如何会是不要你了呢？我们只是担忧……”

灵均的心轰然欲坠——就这么，不肯谅解他吗？

正则仿佛想要说出甚么，可他忍了忍，毕竟还是沉默了，只将手紧紧扶住灵均的肩，给了些许安抚。

葛仙翁一起嚎啕着被灵均拽进了羲福堆栈，一看到床上躺着的麟儿和床边守着的正则，沧桑的眼里立即迸射出炯炯的八卦之光。

还好子归守着麟儿，不然……

灵均看着麟儿垂垂精力了的模样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
正则现在，内心应当也很难过吧？固然正则嘴上不承认，但这些天相处下来，他对麟儿一点一滴的谨慎庇护，若说麟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，谁能信赖？

灵均守在床头，看着麟儿那病痛中紧皱的小脸，焦炙不已。

灵均心下一沉——留魂珠，他是晓得的，那挥之不去的梦境中，还是上一世杜薄安的他几次举着它，在东海岸边呼喊祈求……

“爹爹，我渴……”麟儿沙哑着嗓子低声唤。

葛仙翁一个踉跄，几乎栽倒：

谁知麟儿刹时红了眼，在正则怀里委曲道：“爹爹，你们是不要灵均了吗？”

“这是如何回事？”灵均探了探麟儿的额头，烫的堪比暖炉，问子归。

葛仙翁又给麟儿诊了回脉，肯定没事了，这才向堆栈要了间上房，呼呼大睡去了。

灵均一刹时心伤口苦。

很久，正则轻叹了一声，深深的怠倦染上他的双目：

“乖儿子，你难受时，想哭就哭，不要憋着，你爹我是不会笑话你的……”

“为甚么？”灵均盯着正则，俄然问道。

灵均欣喜不已，正要起家，正则早已抢先一步端去了一杯水，抱着麟儿坐起，一口一口喂起了他。

正则的神采也是刷然一白。

孩子的心，最是通透。

正则虽在灵均面前向来都是对峙抛清干系，但麟儿叫他阿爹、缠他玩耍，他却从不回绝，仿佛就是亲父作态，但到底还是被麟儿发觉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