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愧疚[第2页/共2页]

我的眼泪吧嗒一下，掉在了他的手背。

这四年那么难，那么难的光阴，我都度过了。再刺耳、再不堪的话语，我都禁住了。

可我瞥见有好大一颗眼泪，从他英挺的脸颊滴下去，落在玄色西装的青果领上，深深地晕开去，却落下苍墨色的一道浅印子。我听到他在对我说话，艰巨但清楚，“我错怪你了，对不起。”

我终究说不出话来，也终究不再哭，冰冷的棺木上已经鲜血淋漓，我伸脱手去擦，却如何也擦不洁净。我不能在这里留下陈迹，我不配在这里留下陈迹，我不配给林叔叔记念，因为我是杀人犯的女儿，我是王娟的女儿，我太脏了，我没有资格去做林家的女儿。

她还在指责着。

她极快地扑过来，张宥然冒死拉住她，记念的亲朋也上来扶住她、抱住她，她只是往我身上扑，眼泪和着哭叫，“王红！都是你！都是你们！没有你，没有你妈，我爸不会死的！我爸不会死的！”

我多么想扑在他的怀里，向他解释我这些年经历的磨难，向他诉说我这些年统统的悲欢，可残存的明智只让我攥住了他的衣袖，力度太大，让他胳膊上别着的孝字蹭着布料，收回轻微地嗤响。

她整小我哭得喘不过气，跌在了张宥然的怀里，手却紧紧攥着我的衣衿，攥得那样紧，带着我整小我也在颤栗，我闻声了她哑如扯布普通的嗓音，嘶哑着，乃至发不出一个完整的气味：“今后的那么多日日夜夜，我要如何办啊……你奉告我，你奉告我，今后的冗长的人生就剩我一小我了，我要如何才气过下去，我放不下，我放不下恨，我那么恨，那么恨，我却没体例替我爸杀了你们……”

达之更瘦了，红色的孝服穿在身上，显得那么广大，衬得她一张脸更加小巧惨白。灵堂尽是缟素，一层一层地，裹着木梁，裹着墙裙，乃至那素净的花圈在如许压抑的氛围中都显得那么不应时宜。

林叔叔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

我看不清他的模样，也不敢去接阿谁手帕。

我只怕我一开口，眼泪就会决堤。

但我听清了他的声音，固然也是沙哑的，“菀之，放过你林叔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