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浓雾[第1页/共3页]

俄然，李壬那间小屋的木门开了一条缝。

真渗人……还是跟紧一些吧。

李壬却没多逗留，确认本身父母房里没有声气后，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。

捂着眼睛不去看四周，眼泪滚了水气如断线的珠子。但是寒气不住往脖子里钻，颤抖个不断。灌木，树叶不时响动，每次都让南蔻身材一紧。

本考虑不必管这家伙，但想到他被牛追时候那副模样，竟然噗哧一下笑出了声，心中一点都不气了。

面前浓雾重重，早辨不出来时途径，便是要原路返回，也不可。

窗户是开着的，单手一撑窗台，翻身跳了出去。

冰雪聪明的南蔻却模糊猜到了几分端倪，只是不知李壬心中详细策画着甚么。

……

四周，若隐若现、密密麻麻的树影，团团环绕着。抬头，像是一群身材高大的人，高冠广袖，昂首幽幽盯着这边。

“吱呀~”

李壬揉着太阳穴时出来，母亲号召他去厨房帮手，生起火，蒸笼里冒出红色水汽，他呆呆地盯着，手不住往灶台中添着柴火。

北斗啊是把勺子，南斗没那么亮，低低的想要落下来。别人都说天子是紫微星，说姑姑是甚么扫把星，话说爷爷年青的时候，另有个武曲星下凡的名头呢。

南蔻恨恨地想，这家伙没甚么本领，恰好胆量却大得很。也不知他是如何走的？这林子里到处是藤蔓波折，也亏能走那么快。

他再一次细细考虑昨晚产生的事情。

叹了口气，干脆跃到李壬房间的屋脊上，躺在青瓦上枕着双臂，双眼迷离地看着夜空中的群星。

“呱――呱――哇――哈哈哈――”

南蔻啊南蔻，你是怎的了，睡不着出来散心？如何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来……

她如吃惊的猫普通翻身，四肢着地弓着腰，还好几近没有发作声音。

“李壬……”

但是此时雾气太重，才走了两步，便“哎呀”一声，被藤绊了脚。幸亏身法敏捷没有跌倒，但不免手又被波折割到了。

南蔻固然技艺不错，但毕竟是女孩，在这凄凄冷冷的夜里独行，她不由得有些惊骇。

“放那么多柴，要把水煮干啊！”

“天干物燥――谨慎火烛――”

树林中的路要难走很多，地上湿冷的落叶铺了厚厚一层，踩上去软软的，通报腐朽的质感。波折划过布料的声音听起来不太舒畅，幸亏今晚穿的是轻巧的便装。手指有几处不谨慎被刺了，感受火辣辣的。

宏亮的鸡啼划破长夜，一夜无眠。

李壬在阶前顿了顿，没多踌躇便拔腿前行了，她因而也远远缀了上去。

……

当然没忘顺手将其掩上。

雾气潮湿得能捞出水来，嗓子眼收回的呢喃却干干的。

不知何时，山间已起雾了。

南蔻赶快跟上。

一纵身，像只狸猫似的跳上了墙头，伫在那边，竟俄然苍茫……

这南蔻，一天中只回家吃了一次饭，整整察看了李壬数个时候。

屋中弥散着麝香的暖意，鹅黄色床帘被银钩挂起，南蔻裹着水红色绣了莲蓬荷花的被子，白藕般的手臂露在内里，翻来覆去。

咔嚓……咔嚓……树枝被踩裂的声音不时响起，沉闷如白骨折断。起伏的虫鸣在一片死寂里像有人在尖声大笑，时而幽远，谛听却如在耳畔。

如果没跟出去……多好。

雾越来越沉重，额头湿了不知是汗还是水气，脖子里溜进的水珠把背打透了，冰冷，湿黏，紧贴在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