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红梅四[第2页/共4页]

又是夜深人静之时，雪花簌簌有声，当陆夫人提着油灯，带着吃食来到后院时，十三正蹲在石阶上，瞻仰着深沉的夜空发楞，雪花和寒气在他眉梢固结成洁白的霜花，整小我更显孤寂冷僻。

江之鲤点点头，清冷的眸中有了些许惭愧的神采：“抱愧，当时我不能与你们见面。过后我亦曾找过你们母女，想悄悄将故渊还给你们，可没有找到。厥后我受了重伤，便一向在蜀川疗伤，此事就此担搁。”

说罢，江之鲤缓缓将视野转回，嘴角微扬着，但望着陆浅葱的眼中却有着淡淡的哀痛。他说：“是我害了他们。大蛇将师姐和师弟别离吊在相隔百丈的高楼上，各派了一名刺客看管，而我则被安设在两座高楼中间的校场里。大蛇说，他给我的时候只够救此中的一人。”

江之鲤看着她，清冷的黑眸渐渐回暖，和顺地笑道：“我既不是一个完整的好人，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好人，我沾过很多人的血，有过很多不堪回顾的旧事，却只真真正正的爱过一个女人……”

陆夫人伸手捻去他挂在发间的枯叶，说：“这些酒食你带上，今后找个合法的谋生，莫要在腥风血雨中来往了。”

清风静止，时候凝固。

四唇相贴，展转死磨，陆浅葱快速瞪大眼，严峻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。她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，按捺不住心跳如鼓，大气也不敢喘，恐怕惊破了这一方旖旎的梦境。

答案无疑是不。

十三还是蹲在原地，乌黑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。

“闻声了么，”江之鲤唇角微翘，明朗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：“我的心也跳的好快。”

陆浅葱没有直接答复他，而是一字一句当真道：“我有过心高气傲，有过胡涂自觉，还在最无助的年纪爱错了一个男人。我嫁过人，成过亲，吃过亏，对于豪情之事难以再拿出孤注一掷的勇气……如许的我，你会讨厌吗？”

陆府被灭后，朝廷对此事三缄其口，陆夫人鸣冤无果，心灰意冷下觉得家人全数罹难，便带着陆浅葱展转于各地亲戚家，三年火线重回汴京，而当时的江之鲤早已成了黑狐堂堂主，驻扎在蜀地。这一错过，便是整整八年。

梅飘残红，雪落无声，阿谁狼一样孤寂的少年连同地上的梅花酒一起，早已消逝在深沉的雪夜中。

……你本身。陆浅葱在内心冷静的弥补道。

“我是怕伤到……”

十三的头发半束着，有些混乱，还沾着两片枯叶。陆夫人温软的手落在他的头顶时，他微微垂着头眯了眯眼，灵巧得如同被顺服的狐狸。

那一刻的决定实在是太痛苦了，师姐待他很好，师弟很敬爱，他两个都想救，却两个都有救到。时候一到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名刺客砍断了绳索……十六年畴昔了，他们的惨叫却仍然历历在目。

喜好她的脸，怜悯她的出身，亦或是仅仅为了报恩和忏悔？

这三日，他窝藏在洞窟中，听到最多的出了雪落的声音，便是陆氏父子的讲学声。陆长青说，勾践败北为奴，仍卧薪尝胆，终究缔造了‘三千越甲可吞吴’的神话。

黑夜中的江之鲤总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勾引，陆浅葱有些没法直视他的眼睛，想了又想，终是忍不住开口：“传闻你练功走了岔，导致脾气大变，这是究竟是如何回事，会不会有性命之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