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和离一[第2页/共3页]
陆浅葱的唇角缓缓弯出一抹挖苦的笑来,极尽讽刺。
她的房间很简朴,没有都丽堂皇的金玉摆件,只要淡而清冽的酒香。
多情便是无情,当初赵徵对她有多好,现在便对她有多狠。
赵徵如有所思的看着她,阴鹫的目光尽是切磋。
陆浅葱和另一名侧妃已经摆好炊事,温馨的垂手而立,等赵徵起床。
公然,陆浅葱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的说:“和离书。”
乌黑的长发如妖般散开在地,陆浅葱冷冷的望着本身身上的男人,强忍着翻滚的胃袋,缓缓扯出一抹挖苦的笑来。
此时的陆浅葱正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的案几旁,案几上点着一盏烛台,昏黄的烛火摇摆着,将她那一袭清冷的素衣镀上一层暖意。
赵徵发狠的吻着她,她却睁着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,淡然的望着门外那一片逼仄的天空。
入夜,时隔半年,赵徵再次踏入了陆浅葱的配房。
王爷的身边,向来是正妻才有资格坐的处所。
西配房哀怨的歌声还是断断续续,间或和着几声姬妾的低叹谩骂。陆浅葱的眼神倒是更加的清冷起来,她回身拜别,嘴角勾着一抹淡然的笑意,衣袂在轻风中翻飞如蝶。
她的背影清癯且挺直,好像铮铮寒梅,孤标傲世。
那只标致的鸟儿歪着头摸索半响,这才双翅一振,收回一声清脆的长鸣,扑腾扑腾飞上了枫树的枝头。
然后,她伸手翻开了笼子。
后院倒是一片凄清。一道高墙,两个天下,唯有火红的枫叶翩翩翻飞,仿佛颗颗泣血残落的心。
陆浅葱勾了勾唇,倒是缓缓起家,后退一步跪下,将手中的纸张高高的举起。
新妇过门,天然是*苦短,极尽缠绵。等赵徵从永宁郡主的和顺乡中醒来时,已是日上三竿。
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,只闻新人笑,哪管旧人哭……襄王府向来如此。
他微微蹙起剑眉,如同打猎的野兽般居高临下的盯着她:“白日费经心机勾引本王,现在又是甚么意义?”
赵徵拧起充满戾气的浓眉,语气不善的哑声道:“何事?”
……
三年前酒坊初见,她也觉得赵徵是她平生一世的夫君,却不料一误毕生。
陆浅葱悄悄的跪坐在廊下,抬眼望着天涯浓烈的火烧云。牙白的裙摆如牡丹花层层绽放,金粉似的余晖透过对开的门扉洒入,悄悄的落在她的肩头。
陆浅葱也想走,赵徵却一把按住她,沉声号令:“你留下。”
陆浅葱悄悄的望着金丝雀在枝头蹦跶,然后振翅冲上云霄,很快消逝在傍晚的余晖中。
赵徵的确不敢信赖的本身的耳朵。心中最后一丝温情荡然无存,他勃然大怒:“你说甚么!”
那是在一个春季的傍晚,轻风有云,橙红的落日好像一辆怠倦的牛车,将天井中班驳的树影拉得老长。
陆浅葱的母亲曾是当垆卖酒的酒娘,她也担当了母亲的仙颜和技术,不但生得发浓肤白、清柔貌美,更是酿得一手可谓汴京一绝的好酒。
西配房的歌声还是断断续续,云姬已经唱到:“……常恐秋节至,凉飙夺酷热。弃置箧笥中,恩典中道绝。”
下席的郑妃微微惊奇的瞥了两人一眼,又敏捷的低下头去。
她的高傲和狷介,早被赵徵击得支离破裂,沦为笑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