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南镇街西买糖画[第1页/共3页]

吃了饭叶老头儿将碗收了去灶屋洗，尽欢从凳子高低来，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前面。

他停也不断一下，径直向西，跑到一头发胡子都斑白的老头儿面前。老头儿额上充满深纹，面色蜡黄，放在膝上的手的指甲里积了很多黑泥。他正在打打盹，忽地被尽欢扰醒。

沐余生把手伸到他胳肢窝下。“乖，把手松开，明儿咱去买糖糕，好不好？”

“叶老你放心，这两个我都会看着，我们先走了啊！”阿四爹大声包管。

黑夜扼着他的咽喉，让他有些恍忽。

“拿好！”老头儿把糖画递给尽欢。

叶老头儿已经把饭烧好了，两人出去时他恰好把饭菜端出来。三小我吃着饭都不说话，只闻声嚼菜的声音。沐余生想跟叶老头儿乞贷，却脸皮薄羞于开口。

“嗯。”沐余生点头。

连着喊了两次都没答复，他立马慌了，赶快跳下床去把灯点上。屋里亮了起来，床下拱着一白团。

“叶老。”阿四爹架着牛车，停在门口，

尽欢蜷着身子，缩成小小的一团。

阿四家去的也早，叶老头儿碗还没洗完他们就在门口叫人了。叶老头儿赶快把碗放下，带着沐余生出去。

“睡了就去，来！”沐余生见他手松了些，从速一把将他抱起，折腾到大半夜可算行了。这小孩儿看着小个得很，抱起来却浑身是肉，还挺沉的。

等车都走了一段，他又不放心肠叮咛：“阿四爹，你把尽欢看紧点！”

又用手给尽欢捂了捂脚丫，沐余生才放心睡去。

这一夜沐余生睡得并不平稳，心像是被甚么猛地一击，身子俄然下沉，他刹时惊醒，从床上弹起，盗汗顺着头发滚到老旧的青灰被子上。

沐余生顺道把他抱起，正难堪，忽地见尽欢摊开手――手里是小块儿银子，约有一两。

沐余生点头，卖了个乖。“感谢爷爷。”

老头儿抬眼一瞧，浑浊的眸子里充满笑意。“叶家小子，你爷爷呢？”

沐余生把桌子清算好，还将来得及把剩菜端走，尽欢又跑了出来，扒着他的衣角。

尽欢直摆头，肉乎乎的手再一拨，这回得了条龙。

他坐起来，将衣服拿过来，再把尽欢抱起。

老头儿白眉一抖，将勺子放进锅里。“老头儿的端方，不收叶家小子的钱。”

沐余生忙跟着他，把手放在他前面护着，就怕他会跌倒。

沐余生一窘，昨儿不过是拿话来哄他的，没想到他竟记得清清楚楚，本身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，哪来的钱跟他买糖糕。

“嗯。”沐余生回道，看了看紧紧抓住本身衣裳不放的尽欢，又跟叶老头儿说，“爷爷我……”

“本身会穿衣服吗？”他提着衣服问，尽欢呆呆傻傻的，也不知会不会。

“尽欢。”再大声了些。

沐余生知他是还在挂念着糖糕，俯下身来。“我背你去买糖糕好不好？”

尽欢犹踌躇豫地伸出小手，悄悄一拨转盘上的转竿，那转竿便缓慢地转动起来，噜噜噜地响声逐步弱了，最后转竿的尖头指向那把尾巴翘得老高的鱼儿。

尽欢羞赧得很，手抠着筐边。

将小孩儿沾满灰的肉脚给擦洁净了，沐余生才舒了一口气，才入春不久，这小瘦子光着脚也不怕冷。他脱去外套，把灯吹了，睡在里侧，一手搂住尽欢，柔声哄道：“该闭眼了，哥哥明早叫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