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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刘府时，若愚坐在马车里闷闷地半天不说话。苏秀看着她神采不对，便谨慎地问：“为何夫人仿佛闷闷不乐？”

若愚也没有再说话，下车时，她抬眼看了看天上明丽的阳光，在府院门旁的梧桐下投洒下细碎的亮银，眼看已经是中午了，转头问道：“褚哥哥明天返来食中饭吗？”

比来这几日，若愚的脑袋仿佛开了一扇窗，很多之前视而不见的事物抢先恐后地涌了出去，但是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消化，又问道：“既然是那么脏的，为何姐夫要拿着当个宝，恰好要迎进府里气姐姐？”

若愚固然也听拢香说过姐夫的小妾出身不好，但是到底如何个不好，她倒是不大懂的。因而又问道：“甚么是娼门出身？”

等一觉醒来，揉了揉眼，还没等苏秀端茶水过来，一咕噜爬了起来，大声问道：“现在是几时了？”

待细细擦净了若愚那白嫩的小脸后，说道：“管他肥瘦，给银子就得陪客。以是说那娼门里的女子是有多脏。夫人您怎可学了她的做派。”

当将这话奉告了小夫人，只见小夫人沉闷了一会，便起家来到了妆台前，翻开那些瓶瓶罐罐，兴趣勃勃地在妆台前涂涂抹抹。可惜，小夫人的妆容技艺和她的丹青画工不分伯仲，皆是能惊六合泣鬼神，让人不能直视的。

若愚的脸颊飞过了两道红霞，别扭地抽回了手道：“褚哥哥说这类事不能同人讲的……”

不一会，好好的一张小脸便花红柳绿，那小嘴上的胭脂涂抹得好像喝了一碗鲜浓的血水。拢香瞟了一眼，吓了一跳，站在若愚的身边忍不住笑道道：“这还没有入夜，如何便要扮鬼吓人？”

若愚摸了摸洗的光滑细致的小面庞，坐在铜镜前又是照了照，试着做了几个神采，但是看上去都没有红翘那端倪生波的娇媚。不由得微微有些泄气，回身倒在床上，枕着布老虎，一下一下地甩着床边的帷幔。隔了一会，便枕着布老虎睡着了。

小夫人不动，其他的仆人也不敢走，只是从速拿来了艾蒿水在夫人的四周淋洒上，免得夜里的蚊虫叮咬了司马府金疙瘩的一身细嫩皮肉。

新上任的管家乃是褚胜，只感觉这方才上任便碰到这么一个困难，看着小夫人跟个弃儿普通坐在门口，只感觉牙床子都要生火肿起来了。只能“诶呦诶呦”一声声地感喟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