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太明湖[第2页/共3页]

昭阳躺在床上不说话了。

天子在灯下站了半晌，如有所思，半晌后才发明跪在地上的宫女在颤栗。

昭阳扑腾了几下，好歹是立了起来。所幸靠近岸边的水不深，只及她腰部，不然她这只旱鸭子怕是要被本身的馊主张给断送了小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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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懒懒地展开眼，不情不肯地嘀咕了句：“那宫女如何这么刚巧，偏生朕一召她，她就落水了？”

“如何没有？人家至公主就是要倒贴，甚么东海夜明珠、天山雪莲的，说是要拿一大堆奇怪玩意儿当嫁奁来我们都城。只可惜皇上没那心机，竟然一道赐婚就把人公主配给恭亲王了——”

门还没开，快意就先叫唤起来了：“昭阳，是我，贵妃娘娘急着找你去甘泉宫走一趟，你从速的吧！”

“皇上，皇上但是发了火？”

快意一颗心拔凉拔凉的，没个下落，最后只得陪她回司膳司换干衣裳。

不成，不能见天子。

屋内烛火融融，灯芯在料峭春寒里摆布闲逛。

他掌着灯，伴着天子如何来的就如何去。

甘泉宫里，佟贵妃像是霜打的茄子，蔫蔫地坐在那边。

德安在门外服侍着主子上了辇，这才转头对眼巴巴的佟贵妃客客气气地说了句：“主子今儿有些乏了，娘娘留步，还是早些歇息吧。”

她越说越好笑，活像天子是找她去纳福似的，不就是找个宫女问个方剂吗？

一起走出司膳司的宫女居处，她才来得及谨慎翼翼地问上一句：“姐姐，这么晚了贵妃娘娘找我，可有甚么要紧事儿？”

“人呢？”

手里无认识地拽紧了衣袖，那点子布料已然皱皱巴巴不成模样。

“露馅儿了？”她脚下的法度都虚了些，“这，我，那娘娘找我去甘泉宫……”

她模糊记得，天子的模样比女人家还都雅，这是真的。

“见了又能如何？天子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。”明珠不觉得然，“依我看，这九五之尊脾气都坏得很，动不动就要人脑袋，还是不见为妙，免得一个不留意小命都没了。”

昭阳脑筋里缓慢转着，三月的夜风凉得像冰片刮在脸上，她倒出了一脑门儿的汗。

昭阳冻得瑟瑟颤栗，哭丧着脸望着快意：“姐姐，这下子我可如何去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啊……”

她哆颤抖嗦地点头，是真给冷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是皇上的意义。”

再说了，就算要做吃食，也该去司膳司，那里会去甘泉宫呢？

昭阳作势要拿针去缝她的嘴：“是是是，我女红不可，着三不着两的，连个荷包都缝不好。但我技艺矫捷，缝你这落魄户的嘴还是能成的！”

按理说，天子召见她，她就是半死不活了也得爬着去，可这春夜也真是冷，她要这么浑身湿透地去了甘泉宫，且不提惊了圣驾，恐怕自个儿身子就先受不住，这一趟也是没法返来了。

明珠坐在窗子边的炕上笑，手里也拿着个方形木绷子，被她俩这么一打岔，手抖得没法下针。

哪晓得昭阳回了司膳司就歪在床上转动不得，只一个劲颤抖。

他咳嗽一声，装腔作势地拂袖起家，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：“贵妃好样的，借花献佛这一手做得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