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太明湖[第2页/共3页]

“起来吧。”他扫了眼那宫女惨白惨白的脸，再看了眼佟贵妃那如丧考妣的模样，当真是甚么兴趣也没了，干脆抬脚往外走。

明珠坐在窗子边的炕上笑，手里也拿着个方形木绷子，被她俩这么一打岔，手抖得没法下针。

流云坐在一边儿指导她：“描模样的时候可细心点儿啊，你那性子着三不着两的，转头模样就描得丑到姥姥家去，还希冀缝出来的荷包能有多标致？”

唯有辇上的人闭眼揣摩着，这无锡排骨真是好吃啊，虽说不是佟贵妃亲手做的，但每月他还真盼着来甘泉宫的这一顿，前次那羊眼包子的味道他至今都还记得呢。

哪晓得昭阳回了司膳司就歪在床上转动不得，只一个劲颤抖。

快意的神采另有些白，胡乱摇点头，喘着粗气：“这一年来娘娘给皇上做吃食的事儿露馅儿了……”

“如何没有？人家至公主就是要倒贴，甚么东海夜明珠、天山雪莲的，说是要拿一大堆奇怪玩意儿当嫁奁来我们都城。只可惜皇上没那心机，竟然一道赐婚就把人公主配给恭亲王了——”

快意前脚刚走，流云和明珠后脚就把滚烫的开水打来了。

甚么叫她教一句，贵妃做一点？清楚就只要她一人在脱手，贵妃到这份上还想居点功。也是，要真把话说白了，那贵妃这不是欺君么？

门还没开，快意就先叫唤起来了：“昭阳，是我，贵妃娘娘急着找你去甘泉宫走一趟，你从速的吧！”

她看得愣了神，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。

第三章

手里无认识地拽紧了衣袖，那点子布料已然皱皱巴巴不成模样。

快意一颗心拔凉拔凉的，没个下落，最后只得陪她回司膳司换干衣裳。

***

她模糊记得，天子的模样比女人家还都雅，这是真的。

“见了又能如何？天子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。”明珠不觉得然，“依我看，这九五之尊脾气都坏得很，动不动就要人脑袋，还是不见为妙，免得一个不留意小命都没了。”

“皇上，皇上但是发了火？”

大步往外走，刚好瞧见快意返来了，他皱眉问了声：“那司膳司莫非在宫外不成，拖拖沓拉走了这么半天？”

“谁啊，这时候找上门来？”明珠放下绷子，起家开闩。

流云倒是一脸兴趣盎然：“哪儿的话，我倒是传闻我们皇上生得特别俊，传闻前阵子番邦有王子公主来面圣，那公主意了我们皇上一眼，就挪不动步子啦，归去紧赶慢赶的要她父王来求亲。”

昭阳冻得瑟瑟颤栗，哭丧着脸望着快意：“姐姐，这下子我可如何去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啊……”

明珠替她拧了把热帕子，来到床边替她擦脸：“伤着哪儿没？”

外间俄然有人拍门，一声一声很短促，像是打雷似的，清楚使了大劲儿。

她扔下绷子，从炕上拿起素色织锦大氅，胡乱往肩上一披，应了声“这就来”。

提及这羊眼包子……

再说了，就算要做吃食，也该去司膳司，那里会去甘泉宫呢？

她越说越好笑，活像天子是找她去纳福似的，不就是找个宫女问个方剂吗？

如果见到天子，他，他认出……

昭阳躺在床上不说话了。

又来？

快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，把昭阳默的方剂交给天子，颤声将方才的景象一五一十地交代了，末端哭丧着脸：“奴婢该死，没能把人带来，请皇上惩罚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