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太庙(下)[第1页/共3页]
正在我惊奇又沉浸时,她带着一丝疑虑轻声问道:“殿下,璧月乞假但是因为她的母亲?”
小巧看着我,仿佛在请我的懿旨。我灵机一动,膝行到放着笔墨纸砚的桌案前,伏案写下一句:“青青竹笋迎船出,白白红鱼入馔来。(1)”
慎长萱走后,我好不轻易才熬到了傍晚时分。走出太庙,发明宫洛一小我正在内里等着。她见我来了,赶快迎上来福礼:“奴婢给殿下存候,殿下万福金安。”
回宫后,小巧上来奉侍我净手换衣,折腾了好一会儿,我才终究坐在榻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。
我又缓缓地抬起了头,朝她甜甜地笑了笑。
月圆得完整,像挂在柳梢头,我趴在榻上痴痴望着她,见那柳枝随风摇啊摇,恐怕它从上面掉下来。
那是两年前我在余府的最后一个早晨。
我朝她摆了摆手,表示我不想见到乔序。小巧镇静地看了看纱窗外垂垂逼近的明黄,声音有些颤栗,“殿下,拒接圣驾但是……但是要……杀头的……”
那慎长萱呢?她会说话却很少说话,为甚么也这么喜好读书呢?
我满不在乎地摊了摊手,小嘴一撅,欢脱地跑回锦榻上,持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。我一边喝汤一边看着明黄的仪仗在我的寝殿前打了个转,往主殿走了。
宫洛道:“回殿下的话,靖贵嫔娘娘闺名长萱,出身平阳商贾之家,父亲慎晓钧是富可敌国的皇商大班,专门卖力北燕和南陈的经贸来往。娘娘本身另有‘北燕第一才女’的名声,琴棋书画、诗词歌赋样样精通,早在六岁时就被殿阁大学士慎景昀大人收为了义女。不久后,贵嫔娘娘的父亲又和慎大人连了宗,成了拜把子兄弟。”
孙文英尖细的嗓音又从寝殿别传来,我仍然不让小巧开门,只敲了敲榻上的红木茶几,表示免礼。
我黯然垂首——当然但愿了,但是……要比及哪一天呢?
慎长萱见了我的笔迹,微微一笑:“俗话说'解铃还需系铃人',殿下莫非不但愿有朝一日,您能和本身的好姐妹劈面解开曲解么?”
小巧见我气定神闲的模样,愈焦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但是没我的叮咛,她也不敢私行开门,只能回到我身边心不在焉地服侍着。
慎长萱见了不免微微倾身朝前,道:“殿下,您如何了?”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她看着我的字,长睫一扇,委宛笑了:“嫔妾晓得殿下不会的。不过嫔妾能凭心信赖殿下,陛下可不会如此,陛下只会凭据据。”
靖贵嫔?是不是她们口中的阿谁慎……慎甚么呢?
我把这份担忧写在纸上,女官宫洛见了,忍不住扑哧一笑:“殿下的担忧到和我们靖贵嫔娘娘的类似呢。”
宫洛不但是我入宫前的司仪女官,更是我身边春秋最长的大宫女。她边幅平平,不如小巧标致;也不善言辞,不如璧月巧嘴。我一时想不起用甚么言语描述她,用太后的话说,她就是不会叫的狗,闷声闷气,一旦咬起人来毫不松口。
【1】节选自杜甫《送王十五判官扶侍还黔中(得开字)》,全诗为:“大师东征逐子回,风生洲渚锦帆开。青青竹笋迎船出,白白江鱼入馔来。拜别不堪无穷意,艰危深仗济时才。黔阳信使应希少,莫怪几次劝酒杯。”
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,心底又不免难过起来——这个我在宫里唯一的老友丢了孩子,我不能亲身去看她,还得背着害她的莫须有罪名。于我而言,这真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