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[第4页/共6页]

如此过了两个时候，将近傍晚，现在连风都没有一丝，六合间极其憋闷，仿佛诸神都忘记了这个角落。

先是天不下雨，烈阳高照，继而河道干枯，水井干枯，地步青苗也逐步枯死……官方有渴死人的事不说，另有村庄的百姓为了争夺有水的井头，生出很多持械殴斗的案件，平白死伤很多。

本来这狗仆人一家恰是本地最有权势的张大官人，这大官人不但是本地土豪，并且家中更有亲戚在都城仕进，夙来无人敢撩虎须。

这一句话好像石破天惊，不但是应兰风，连百姓们也都被惊呆在当场。

那黑婆跟黑天牛一听，吓得魂飞魄散，应兰风雷厉流行，举手把火把一丢，顿时烈焰万丈，烧得黑天牛惨叫不休，但是未几时便悄无声气。

张家的讼师也是短长，便将黑天牛之前打死人的事儿重翻了出来，又聘请很多人证，众口分歧，证据确实，终究判了他一个斩监侯。

应兰风虽不算实足的彼苍大老爷，但自向来到这僻远的小县城，治下倒也向来承平无事，眼看民生也垂垂地有了转机，哪想到会出这等事。

晨起，百姓们个个雀跃非常，这倒是大旱这数月来头一次阴天，那黑婆家中更是人头攒动，很多人跪在门口，大呼“天神灵验娘娘”。

周遭百姓见状，个个胆怯，不知应兰风还将如何，应兰风撇开世人，走上高台，目视台下万千公众，道：“我为泰州父母官，泰州无雨，百姓刻苦，我却无计可施，想来大抵是上天见我无政德方降灾于此，与其信赖神巫之说，不如我亲身求之。”说罢便把官服解开，官袍摘下放在旁侧，只着乌黑的中衣，盘膝于高台上。

应兰风喝道：“混闹，这要如何试法儿？”

百姓们听了这番大话，有不信的，却更有一半是信了的，纷繁恳求放过黑天牛。

黑婆道：“老身曾习过茅山道术，用五雷法儿，能够向天借雨，只要大人放了黑天牛，老身马上做法，两天里就见灵与不灵。”

而后两天，不知这黑婆用了甚么体例，过了两天后，应怀真竟公然醒了过来，应兰风欣喜如狂，马上命人放了黑天牛。

应兰风思来想去，毕竟没有动黑天牛，只命那黑婆速速求雨，看她另有甚么鬼把戏要发挥出来。

应兰风自半昏半醒中展开双眸，昂首看天，大雨迷了他的眼睛，却涓滴也不感觉难受，雨水流入吵嘴，仿佛甘霖般甜美。

自来到泰州这偏僻处所，府内对应兰风向来不闻不问，除了家长有过几封手札，从未办理他些银两，而县令的薪俸又低，身边总还要养几个丫环仆人，应兰风又不肯剥削百姓，初来乍到那段时候，差点便捉襟见肘，多亏张家常有来往，二来也多亏李氏无能，里里外外埠周旋，是以两人手头虽不算宽广，日子过得倒也安乐。

前几年，这一对伉俪磕磕绊绊，还算是顺风顺水，第四个年初上，泰州这处所俄然大旱。

那份发自心底的狂喜，让人动容，应兰风大笑，一步向前，心底想到的倒是之前他出门时候，跟小女应怀真告别时候，女孩儿趴在他胸口说的话。

是以应兰风微微惊诧之下，便要将那黑婆斥出，但是四周百姓却群情纷繁，那黑婆见状，便更加高叫：“大人如果不信，为何不让民妇试一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