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云锦[第2页/共3页]

如蘅敛了嘴边的笑意，然后佯装怒斥的指了秦瑞家的：“秦大娘胡涂，幸亏母亲常说你是可贵的精干人物，这大月朔的反惹了老祖宗不欢畅。”

猛地听到这一声儿，世人都敏捷儿停了下来，规端方矩垂立着。

那秦瑞家的是老太太那边家生的主子，当年陪嫁过来的，跟了老太太多年，若真放出去，老太太还能真使得？

佟母固然语中带笑，可眼风倒是沉沉地扫向秦瑞家的，那秦瑞家的一见，早吓得埋了头，忙抖抖索索的说了原委。

说完拉了如蘅的母亲笑道：“你俩也坐！”

毕竟是母亲的威名大，如蘅抿嘴一笑，招了佟如荞近前，密切地拉了佟如荞用绢子替她抹了泪，然后偏首问身后的双黛：“我记得前儿后房送来的那匹蜀锦还搁在那，没来得及裁剪？”

佟如荞推断着佟母的话意，垂首间嘴角不由上勾，待昂首时，又换了怯怯地模样看了佟母一眼，然后垂首轻点了点头，小娘子乖灵巧巧的：“荞儿晓得了，都是荞儿不好，惹老祖宗不欢畅了。”

正想着，却不料如蘅俄然话锋一转，俄然蹙眉茫然的看向佟如荞：“倒差点忘了，记得前儿父亲派周允给四mm送了一匹云锦，瞧着那色彩甚是美丽，款式倒也极好，怎没见给四mm裁成新衣？”

崔氏忙敛了眉，垂首连连赔笑：“老祖宗怒斥的是。”

“上面太太疼二房的女人过生辰，原是再合情不过的事，偏你们这些老货不晓得筹计，还一味推委地痞，闹得上面起了是非，当真是春秋大了，人也胡涂了不成，如果这般不会做事，还留着做甚么？不如打发了去内里守庄子罢了，没得丢了老脸！”

双黛想了一会子方回：“是了，料子还是新的。”

老太太瞧了一世人笑着道：“都坐吧！都坐吧！”

世人忙各自归了位，只见如蘅的母亲，东府大太太崔氏和如蘅的二婶，西府二太太薛氏一边儿一个扶着个鬓发银丝的老母出来。

老太太对劲地点了点头，然后招了手让佟如荞近身，拉了她语重心长道：“现在你虽春秋不大，可也是府里的姐儿，大节下淌眼抹泪的，不消说白白赶了福分，没得还叫上面的人看轻了，你也该学学你西府里的二姐姐，拿捏起主子的模样来，我靖国府固然待下人亲和，可断断也没有主子压抑主子的事理，老祖宗说的，荞姐儿可都记着了？”

那秦瑞家的一听，只暗自叫苦道这三女人不是火上浇油，添乱么。

说着老太太似嗔训的看向崔氏：“你好歹也是东府里当家主母，亏了常日里内里的婆子媳妇们都服你是个杀伐定夺的，可放着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里，你倒是镇不得，管不住了，晓得的也就罢了，不晓得的还觉得我们堂堂靖国府空挂了牌匾，倒是个没端方的。你也忒躲懒了，外间的一众媳妇婆子丫头你管，这内里儿的你就不管了？现在我也只给你说了，既是叫你管家，常日里甚么没了端方，上不得脸面的事，你尽管束训着去，如果你管不了了，或有人不平的，尽管叫到我面前来，我倒要瞧瞧，任凭是谁护着袒着，我这个老婆子可管得住管不住？”

说完倒是站在那也不是，退归去也不是，只得硬着头皮生生干顶着佟母的目光，寒栗栗的腊月里，倒是如三伏天，愣是抖得一身虚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