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凉薄[第2页/共4页]

“不顶用！”佟维信冷喝一声，生生打断了崔氏的话。

听到崔氏果断的话语，如蘅早已捂住嘴巴，身子不断地颤抖抽泣，母亲这是在用本身的命做誓词，护她一世安好。

崔氏身子一抖，身子一阵一阵更加的寒凉，如何会如许？好似她现在不是坐在烧着地龙的屋里，而是跪在北风凛冽的雪地里，那么冷，冷的连身材里的血液仿佛都呆滞了。

佟维信一把拂去炕桌上的物事，刹时“哗啦啦”的破裂摔裂的声音刺耳不止。

“我佟府出去的女儿，必定就得去争！去夺！去算计统统高贵的东西！”

佟维信冷眼逡向崔氏，语中的话却如刀子普通一刀一刀割向崔氏：“蘅儿就不该让你这不顶用的妇人养！”

崔氏心已经冷了，自他说她是不顶用，不能养后代的妇人，就已经冷了。眼中尽是酸涩，她想哭，但是她晓得她不能，她是佟家八抬大轿，十里红妆从正门抬出去的长房嫡妻，佟府的当家主母，正因为这些身份，必定她此生不能像东西偏院那般，撒娇软语，阿谀奉迎，就算天塌下来，她也得立直了身子，昂着头，决不能让人看到她的眼泪，她的荏弱。

崔氏抬眉睨了一眼佟维信的神采，强扯出一丝笑意道：“爷恼的原是这个，蘅儿上面有皇后和惠贵妃，另有老太太护着，背后有全部靖国府靠着，又顶着嫡出的身份，将来必是嫁与公府侯门，世勋大师，定然不会差，佟皇后和老太太那里会让蘅儿亏损？爷就宽解吧。”

崔氏惊得一震，几乎站起家来，内心惶恐又慌乱，就仿佛点了一个火引子，将内心坠满的碎石刹时炸的粉碎。崔氏暗自攥着胸口处，强自保持平静，耳边倒是嗡嗡的不住响。

崔氏身子一震，心中虽惶恐，委曲万分，但还是强撑住松缓氛围道：“皇上圣明，毕竟是不会难为一个小娘子的，现在不是也没有降罪，我们阖府高低还好好的么？本日确切是蘅儿小，不懂事，爷消消气…”

如蘅脚步一顿，只听得一声“这是如何呢？老夫老妻的还跟新婚燕尔一样拌嘴不成？”

还没等崔氏反应过来，“哐啷！”佟维信猛地将茶杯往地上一掼，茶杯顿时撞在地上，炸裂开来，因为用力极猛，碎瓷片儿全反弹上来，锋利地刮破了崔氏身上穿的妆缎裙边儿。

崔氏紧紧抚着胸口，强自忍住了心中的翻滚，凝着泪哽咽道：“蘅儿是我的女儿啊，是我十月怀胎，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，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进入后、宫？那后、宫是甚么地儿？曾经佟皇后是那般灵动欢畅的人儿，可这些年下来，每次进宫见驾时，远远看去…佟皇后端庄的外子里头透的都是苦楚和心伤，眼中何时再活泼新鲜过？”

“这大的风，内里雪下的又急，爷这般趁夜赶着过来做甚么？也不顾及自个儿的身子，有甚么话明儿个说不也一样？”崔氏笑着上前欲去扶佟维信。

公然！如蘅嘴角勾起呆滞的嘲笑，佟维信公然打的就是如许的一手好算盘，算来算去，不过是把她当作了一件待价而沽的物事，水涨船高？

崔氏手一抖，几乎碰翻了炕桌上的茶杯，待看到佟维信愈发黑沉的脸，崔氏故作扯起笑意道：“小娘子才几岁？皇上必是看着还合眼缘，逗弄几句罢了，蘅儿那里有那丰富的功底，沉稳的性子做公主的伴读，不过笑话一句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