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0章 归去[第2页/共2页]

一点，两点……

歌乐悠悠，全部会稽城都在庆贺越国大胜。

“大王为人，可与共磨难，不成与共乐。”范蠡问道，转头看向文种：“子禽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？”

不，是不会有厥后的死别了。

越王后站在宫殿外，听着殿内的钟罄之声。看着远方不知想着甚么。天气昏沉，厚重的乌云挡在天空，夜里无星无月。

范蠡摇了点头：“等过了夏季，我便要拜别了。”

雅鱼抬起了手背，悄悄地抹去上面的水渍。

“如何？”文种又问。

范蠡转头，复而看向灯下的飞雪，道：“不了。”

“你但是谈笑？”文种定定地看着范蠡，开口问道。

可她不一样了。不是宿世阿谁一向等着他的女子了。

雅鱼点头，身子侧了侧。

“你是说大王会背弃我们？”文种不解，看着范蠡的眼神愈发迷惑：“大王惜才，对你我皆不薄，现在越国胜利，天然会善待你我二人，又何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呢？”

“里头有些闷。”范蠡道。

“拜别？”文种骇怪：“何故？你要去那边？”

“越地之上，几载没有见到雪了？”文种背动手，望天开口。

越国得胜，上大夫范蠡居首功，如此大的功臣，竟然在开春就要拜别。

也吞噬了她。

她自刎时，他站在勾践的身后。见她跟夫差低语，又见她对夫差粲然笑起，又见她低声承诺。

范蠡转头看向文种，没有答复。

上一世，她跟他说过，今后结婚，她要泛舟湖上。让统统人都找不到她和他，统统人间骚动也扰不了。

他闭上眼睛，悄悄地呼吸着。

冰冷的雪在脸庞化开，范蠡展开眼，看着从阴暗通俗的天空上飘落下来的雪似飞絮。

“闷么？”文种笑道：“我倒是感觉镇静不已。”灭掉了吴国，越国大兴之日指日可待，全部越宫当中都是欢声笑语。那里有闷的感受呢。归正他是感觉一点儿不闷。

前平生的各种从他脑中晃过。幡然觉悟过来，想要珍护她时，她却不记得他了。完整不记得，亦无感情。

有冰冷打在脸上，范蠡昂首，看着天儿。

范蠡从殿中走了出来，看到站在廊下的越王后，低身施礼：“王后。”

像是背道而驰的行人，越走越远。

从她踏出殿门的那一刻起，到她自刎。她始终没有看过他。大抵早已忘了他罢。

范蠡道点头：“去意已决。”

范蠡走出殿外，转到中间的槐树下，靠着树干。酒意让他的脑袋微微昏沉。不过还好，尚算腐败着。

范蠡看着漫天的白雪，越下越大。他伸脱手，乌黑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，化作丝丝冰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