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冰雨[第2页/共3页]

姻姒心蓦地一沉：这清楚她赠给周自横的那柄。

一弯流水贯穿南坪，雨滴落在河面，荡起一圈圈波纹。本来浮于其上的精美花灯早已变得破败不堪，如同碾落的花瓣，褪去了该有的色采，惨惨跟着流水打旋，甚是苦楚。

玄苍快步跟了上来，亦被雨水淋得透湿，一头白发和薄弱素衣贴合在一起，两人都显得狼狈不堪。姻姒侧过脸，投去扣问的目光。男人翕动鼻翼，四下嗅了嗅，这才幽幽答话，“娘娘判定的没错，周公子的气味仅仅至此。”

姻姒拉下蒙住脑袋的被褥，暴露一向虎魄色的眸子，等着后文。

还是没有胃口。姻姒幽幽抬眼，便瞥见部属体贴的目光――她在床上躺了三日，玄苍不眠不休三日，偶然候她乃至在想，这辈子如果寻不到一个夫君，和玄苍相依为命也是个不错的主张，起码不消做家务，每天另有换着花腔的好吃的。

她想她现在真的是明白“萍水相逢，不必上心”这八个字的含义了。

“已经不首要了。”她的声音清冷，像是被雨水冲刷后的冰冷铁器，“玄苍，我们归去吧。”

“不是遗落，是丢弃。”声沉若水。姻姒回身看了白发男人一眼，哈腰拾起脚边一块石头，顺手那么一抛，刚巧落在方才拾取折扇的位置四周，她苦笑了一下，“周自横大抵是不会返来了，以是，我们分开罢。”

女子一袭烟霞色华裳已然透湿，衣物紧紧贴合肌肤，勾画出小巧曲线；她孤身一人立在拱桥之上，冷冷冰雨瓢泼般地落在空中，她微微眯着眼，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一个方向，在雨中瑟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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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会！他技艺明显那么好。”她点头。

但是现在那条路再也走不完了，她再也等不来他了。

他蹙着眉唤她，“怎不去其他处所避雨，站在这桥上做甚么？”

作者有话要说：

接连走过几座桥，姻姒终是止住了脚步――阿谁男人残留下的气味，到这里便再也寻不到。或许是因为落雨的原因，又或许，他到了这里，而后消逝不见。

姻姒握起手边的扇子，指尖在扇骨上摩挲。肮脏已经擦洗洁净，只是纸质扇面被雨水一泡褶皱残破，所写五字已然有些看不清楚。

“算不上喜好。”姻姒怔神，用心移开目光说着愿意话，喃喃若自语，“神明不能喜好上凡人，这是扶桑诸神的忌讳，我晓得的――如如果一世相逢，百年以后，可了断心结；他如果神魔之辈，有无尽寿命，我定压服他随我回浮台长居，姻缘不成也算得一良将；只是诸多猜想都需的他待我至心，可你也见，是他扔了我送的扇子，弃我于大雨中不顾，让我再也寻不到他……这便叫我记得深了……玄苍，我记仇的，还记得深。”

玄苍摇了点头，想了想又道，“周公子他莫不会赶上甚么事担搁了罢？以是说……娘娘是在这里等他？”

玄苍薄唇动了一动，却没有说话，只是拉起姻姒身上披着的黑袍帽兜，重重压在她的头上，好挡一挡雨。女子若无其事地往回走，视野有点恍惚，她抬手揉了揉眼睛，不想面前风景更加恍惚了。

“娘娘三思，莫要说这等没了后路的话。”玄苍减轻语气唤了她，责备之意溢于言表，“如此果断做决定，可不像西参娘娘的风格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