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章 出山[第2页/共5页]

我师父是晚清落第武进士的先人，固然一百零三岁，可身子骨远比丁壮人还结实，至今每日勤功不怠。当年他一身的硬工夫走遍天下，没怕过甚么人。我是他门徒，被迫跟他学了点防身术，平常人来十个八个围攻，我也能满身而退，真动真格的也有白手入白刃的本领，三五个能打倒，百十来人的能逃，固然两天食不充饥，但对于面前这嘴上无毛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野子绰绰不足。

但是你要说我即将与流浪汉为伍，那就完整错了，我既非和尚亦非羽士，从苦寒之地而来，为的是见见世面不枉此生，“历磨难，见众生”，我师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。

此中四十岁年纪的公差大队长便问这小伙子：“你莫小北还熟谙这瞎算命的老油条？”说着指了指我。我不乐意的暗自嘀咕：“我他娘的才二十三，甚么叫老油条，我就摆了两回算命小摊，挣的钱还不敷买两个馒头的，至于说我是瞎算命的吗？”

我极少跟人脱手打斗，擒住莫小北甚为对劲，当即显摆了说：“这年初另有人认得擒特长，你猜我这是武当小擒拿还是少林大擒拿？”

我从悠远的西南边陲解缆，耗时半年多，一起风餐露宿历尽千辛万苦，总算走到了帝都北都城。立品张望熙熙嚷嚷的繁华街道，总感觉本身跟这里的统统格格不入。

师父他白叟家常常念叨：“你到了这个年纪不能跟我一样，留在深山老林里当狗屁的隐士仙客，死了还自发得得道位列仙班了呢。既然身负一技之长，当有一番作为，济世为民，普度众生，等你历经十人存亡再与我相见吧。”

以我的了解，这对耳坠不是俗物，其名也并非考古上所说的“先声夺人”，而叫“鬼笏”，口语了说叫“鬼开眼”，本来是当代匠作大臣之类的主官开山毗陵时照顾的辟邪器物，传说能感到存亡之气，此坠一旦发声，周遭百步以内不见死殇循环便遇天机之数，平常人等闲休得照顾在身，就连我师父都从未佩带过。这时它俄然未扰先声，恐怕有怪事产生。

莫小北瞪大了双眼，不屑的对我说：“抢你个臭要饭的太他娘的跌份儿了，刚才是我救的你，甭废话，麻溜的给我脱……”说着双手叉腰，眼睁睁的就等我扒下这身乞丐装了。

未几话，两口儿忙活少时，端上一屉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。我说：“行脚过路身无分文，一碗净水兑白盐便可，感激不尽。”

我被莫小北拽着就走，趟进一条偏僻的胡同里，我心想不会是赶上个打劫的吧，我身上可一个铜板都没剩下，干脆把心一横说了实话：“打劫请绕道。”

这一带虽比不了四九城那般灯红酒绿，但也别有一番繁华盛景，连着几条长街，周遭二十里地，几近都是学府之所，书香家世之境，其间商店林立，除了银票要甚么东西都好找着，更别提食馆饭店了，那吃的东西，光是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。

怎料这时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嬉皮笑容的突入人群，瞟了一眼现场，乐着对我说：“哎哟，我说兄弟，您跑这溜活儿来了，我找的你腿都抽筋儿了好几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