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.尊与卑[第1页/共3页]
苏云落腿一软,已经从椅子跪到了地上,见一双靴子走近,她几近颤栗起来,俄然头顶被轻抚了一下,耳畔响起世上最靠近的声音,“可师父犯了更多的错。”
温软的度量有无尽的了解,殷殷的话语熔化了不安,苏云落眼泪长流,阮静妍亦是哽咽不已,“都是我不好,不然你师父也不至于中毒,是我害得――”
左卿辞一起看过来,眼眸沉沉,到了主帐四周,一个熟人迎上来,恰是殷长歌。
左卿辞笑了笑,“久别相逢,自当如此,我在此暂候便是。”
苏云落羞惭交集,心乱成一团,很久才道,“我没想过太多,只要他喜好,我就跟着他;如果他的心变了――我自会分开――我一人也能过下去,师父和师娘不必担忧。”
左侯重新打量儿子,生出了几分感慨,“我觉得唯有我死了,你才更加称心。”
苏云落呆住了,无数的苦痛与心伤,一刹时化成了欣喜的满足,她的眼泪不成按捺的涌出来,啪然坠落在衣衿,情不自禁的牵住了苏璇的袖子,“师父――师父――”
此次给师父撞了个正着,左卿辞又不在身侧,即使有师娘在营帐中伴随,她仍然惶恐,说完近些年的经历,甚么勇气都没了。
左卿辞没好气道,“与她无关,毕竟父子一场,提示几句罢了。”
案上的铜虎镇纸泛着寒光,左侯悠长的寂静。
苏云落听出师父有所不满,惶然道,“他没有视我为妾,阿卿帮了我很多,为我冒险入血翼神教,即便我身中蛇毒,遍体腐败时也未曾扔下我。他不会武功,却倾尽尽力的助我护我,除了师父师娘,再没有人对我更好了。”
左卿辞嘲道,“在想化解之策?六王圣眷正隆,手腕又极周到,底子拿不到实据。刺客是来自威宁侯身边又如何,谁都晓得他已经瘫了,能运营甚么?略加分辩都不会有人信,反显得你别有用心,更别谈用此事牵出六王,应德帝只怕还要治你个诬告皇亲之罪。你甚么都不能说,只要推称伤病不能成行,袖手事外,让六王与天子去争,管他谁胜谁负,如果金陵遭遇兵灾,我自会设法将晴衣与姑母带出来。”
左卿辞听了他的言语,心火顿起,“你还念着那些忠君的大话?当年无端断送了母亲的性命,仍不敷让你复苏?”
苏云落局促道,“不管是何种身份,世人始终瞧不起胡姬,我已经风俗了,只要他不看低我,其他的都不算甚么。”
这一问苏云落倒是答不出,踌躇半晌才道,“他待我很好,我也不在乎这些。”
左卿辞满腹说辞给问得一滞,顿生恼意,“我只是不想有人稀里胡涂做了枉死鬼。”
苏云落被问得无地自容,脑袋几近垂到地上,嗫嚅道,“――剑――不好埋没,我怕被人看出来源,我对不起师父,明日就改返来。”
亲卫通报过后,左卿辞筹办入帐去见靖安侯,他方看向苏云落,正在叙话的苏璇仿佛背后长了眼睛,“左公子无妨自去,我另有很多事要扣问阿落。”
左卿辞干脆说得更直接,“六王莫非只要这点手腕?他以不死泉为饵,加上武卫伯的助力,被引到西南的青壮一个都走不掉,楼船沿水路直逼金陵,朝廷唯有仓促出兵,等军队启行,金陵空虚,六王顺势发作,届时旧帝暴毙,新帝即位,雄师掉头也救之不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