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第六章 细作[第2页/共3页]

沈砚可不敢扯到别人，便假装茫然地点头道：“不知为何就梦到了，母亲别担忧。这些年目睹父亲母亲的重担有多不易，我再想起来也只恨那细作太可爱，怀着不成告人目标滋扰我们郓州，叫民气惶惑。”

沈砚没有推拒，这都是小事。她起大早过来李氏屋里，是为了别的事。

阿桃便坐在床脚榻上，昂首望向沈砚。

果然灯下看美人，越看越美。

沈砚并不必每日里朝晨来给李氏问安，明天既不是月朔也不是十五，懒惫的沈砚为了叫本身呈现的不叫人起疑，仓促赶来时只草草拢了一把发丝。

李氏说的轻巧，“你盯着府里洒扫一遍，再叫乐府班子排几个剧目备用。哦对了，还要去库房里翻一套新瓷器给崔侯用，北地花式重浓彩富丽，你看着挑罢！”

庶四娘子沈珏嫁去北边范家只是为妾，分量如何也没法和郓州的女公子沈砚相提并论。

七姐姐公然很短长呀……

崔岑，过来罢！

吴娘几个就看着沈瑄眼里要冒出星星，乐颠颠地缀在沈砚身后。

沈砚本想说没甚么事，到了嘴边又改口道：“嗯，你如有空就来帮我罢。”

只是沈砚也睡不着了。哎，川蜀派人来乌镇，这也不是甚么难以密查的讯息，故意人稍一揣摩就明白了郓州的筹算。他爹找的退路，恰好变成了动乱的火线。

阿桃眼里暴露感兴趣的神采，她抱着膝盖想了想，“娘子已得了切当动静吗？”

李氏叫她坐在本身的打扮台前，亲身拿了金丝楠木梳帮她梳理长发，边梳边笑道：“瞧这乌发多叫人恋慕，精密和婉，一丝儿不好也没有，蕤蕤今后梳髻必然都雅极了。”

沈家这一辈的女孩儿取名皆入“玉”部旁，唯有七娘是“石”旁。阿桃起初偷偷问过吴娘，吴娘表示她看沈砚保藏的石头，“你觉得玉不是从石中剖出来的么？”

三月下旬郓州除了要在春分前祭奠社日，另有好几场花宴。数不清的春鹃、碧桃、海棠成片盛放，李氏不但要在太守府里主持两场茶话会，还要在碧游台共举花事，与民同乐。偏这时儿媳有身，燕地的崔侯又上门索债，李氏再无能也不免忙得坏了表情。

……

沈砚做事很有效力：她先是把除了各主位近身奉侍的仆婢以外的人都叫来，连三位叔婶屋里都不放过；再依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，划地洒扫，清理残破的装潢物；待全都打扫过后，才许补上花饰和器具；一波一波绝稳定跑，越到前面越邃密的活，所需人手越少，大部分人早就回到了本来位置上，没迟误府里的端庄事件。

荆南，细作，敌阵。说者偶然，听者故意，李氏正在梳发的行动顿了一顿。益阳，恰是荆南辖下的一处关隘，刘开这个亲家为甚么要派细作暗藏在太守府里？

李氏顿时神采一变，有些严峻地打量她，“你梦见这些做甚么，但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？”她第一反应便是沈砚晓得了昨日抓到益阳细作的事，受了惊吓。

“若使君这么做，实际也相称于在诸王里择其一站队，这恐怕不是使君的志愿。”

天杀的崔岑不知甚么时候就要登门，时候紧，任务重。

“母亲，我昨晚做恶梦了，”沈砚这会儿又像个十五岁少女似的，她依着李氏的肩膀心不足悸，“梦见很多年前阿谁细作。”